怀志老婆气得一蹦大高,“我就是说你的,你还管咋的我?姓潘的男的一大片,俺三叔没有儿子他有侄儿,他的家产该给他几个侄儿,哪儿有你这个出门子闺女的事啊?还不赶紧爬回你们河南去,一个出门子闺女赖在俺这儿是咋回事啊?”
“你说了不算!”招娣指着楝花的鼻子骂道,“我倒拉门娶女婿是俺爹跟俺两个大伯早年就说好的,不是我嫁出去又回到娘家的。俺几个哥都没有说啥,哪儿轮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说这说那啊?”
“我就说了,你还敢活剥我啊?”
“你厉害,我不敢活剥你。你出去问问,看人家都咋说你的,对老人没有一点孝顺的样,嫌俺二伯吃得多,吃饭就给他盛半碗。想尽千方百计占点别人的便宜,看看现在还有谁家愿意跟你打交道啊?”
“就是的,借俺家的绿豆种,到现在还没有还!”小凤忍不住说道。
“你这个小死妮子,还没有忘了你家那几斤绿豆啊?”楝花轻蔑地看了小凤一眼,“老三家借你家百十斤玉米没有还,你们咋不说啊?实话跟你们说吧,他家就是还了我也不会还,俺三叔家地里打的粮食,他侄儿家拿了几斤也是应该的!别说几斤绿豆了,他的那些地就应该分给几个侄子!”
招娣冷冷一笑,“俺爹没有儿子他还有闺女,轮不到你,你就别做那个青天白日梦了!”
楝花恶狠狠地说“看看一个潘营,有几个出门子闺女住在娘家的?就你没脸没皮地住在娘家,还不赶紧滚蛋!”
“我是潘营的闺女,我姓潘,你不姓潘,要滚还是你这个半门子滚!”
楝花冲到招娣的跟前,“你个半门子,你个半门子!”随后,两个女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小凤想上前给母亲帮忙,招娣看见了就连忙说“妮儿,你别过来,把你几个兄弟照看好就中了。”
招娣和楝花厮打着来到大门外,她们还一边骂着。听到她们的吵架声,很快就有几位邻居前来劝架,但二人都不肯相让。
怀礼的老婆温氏听到外边有人吵架,就脚不连地出来一看究竟,她从过道里走出来看见吵架的两个人后,就连忙扭头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潘怀智和三雷一前一后跑了过来,他们都去给怀仁家帮忙杀树。刚才小年跑去怀仁家,跟怀智说了招娣和楝花打架的事,怀智急忙就跑了过来,三雷也随后赶了过来。
“你俩这是干啥啊?都赶紧松开手!”怀智嚷道。
看见了潘怀智,招娣就大哭了起来,“四哥,你可来了。这个女人说我这个出门子闺女不该住到娘家,俺一家都得爬回河南去!”
怀智红着脸来到两个女人身旁,他一把拉开楝花,狠狠地扇了她一记耳光,“你这个臭娘们,你咋该说这话啊?”
“我就说了,你把我打死吧,我死了让你爹再给你娶一个年轻的!”
怀智举起手再要打老婆时,三雷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四哥,她姊妹俩磨几句嘴就妥了,你不能再打俺嫂子啊!”说着,他把怀智拖到了一旁。
楝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的娘啊,我没法活了,他们姓潘的一大家子都不把我当人看啊!大孬打俺家小年,我过来问问啊,招娣就开始打我。俺当家的来了,不由分说又打我啊!老天爷啊,我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啊!”
“你过来问,我打你了吗?是你打我了还是我打你了?你整天就会胡沁!‘看看一个潘营,有几个出门子闺女住在娘家的?就你没脸没皮地住在娘家,还不赶紧滚蛋!’这话是你说的不是啊?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你别再说了,赶紧给我回院里去!”三雷朝妻子喝道。
“我不回去,我又没有输给谁理。这是我家的大门外,我想啥时候站就啥时候站!”
“他姑,你回去吧,”一位远房的嫂子劝说招娣,“你俩走一个,这个架不就吵不起来了嘛!”
“我不回去,我看这个女的有多厉害!”
“我不厉害,你厉害,你是姓潘的出门子闺女,我是姓潘的媳妇,我是外人!”楝花哭喊道。
“不管是姓潘的闺女还是姓潘的媳妇,说话都得论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招娣气哼哼地说。
这时,潘怀仁走了过来,“好了,你俩都少说一句吧。老四,你把弟妹拉回家;招娣,你也回去吧。”
“大哥,你不知道这个女人说我的啥,她说俺一家得滚,不能住在潘营。俺家的地不该我要,得分给你们几家!”招娣流着泪说。
“招娣,你别再说了,我刚才问过小年了。”怀仁笑道,“吵架的时候啥话都管说出来,这都没事。本来是俩小孩在一块玩,玩着玩着打起来了,结果你跟你四嫂又吵开了。都是自己一家人,有啥气生啊?别看你俩今儿个因为那两个孩子吵架,过不了三天,他俩又跑到一块玩去了!”
在几个人的劝说下,楝花站起来哭着回了家,招娣也回了自家的院子,三雷和怀智又去怀仁家帮忙。
晚上,怀仁备了酒菜请几位前来帮忙的亲朋喝酒。看到怀智的神情有些不悦,三雷也觉得有些尴尬。好在怀仁看出了这个情况,他一个劲儿地劝大家喝酒。
喝完酒,三雷回到家中,招娣正在堂屋等着他,招娣跟他讲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三雷劝了妻子几句然后他就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三雷对招娣说“昨儿个那个事,虽说不怨你,但你也有几句话说得有点过了。老四当面不说,心里肯定有气。”
“有气他气着,谁教他老婆不论一点理啊!”招娣不以为然地说,“话说出去,我也没有法再收回来了!”
“你看这样中不中?”三雷笑道,“过两天,我赶集买二斤肉,再买几斤酒,把他们弟兄五个都叫过来,把咱二伯也请过来,爷几个坐一块说说话。”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三雷赶集买回酒菜。中午,他去请潘光和怀仁叔伯弟兄五个来他们家喝酒,除了怀智推说身体不舒服没来,其他几个人都到了。
潘光坐在正位,由于他是怀仁这辈人的父辈中唯一健在的长辈,他们几个都给潘光敬了酒。没多久,老汉就喝得有点高了。
老汉回忆起当年他们弟兄几个如何和睦,然后教育几个子侄要像他们当年一样,三雷等人都表示赞成。
午饭后,三雷把潘光老汉送回怀智家,并包了几个素包子让他带上,老汉非常高兴。
第二天天一亮,三雷夫妇就起了床,三雷打扫好庭院就去挑水,招娣喂了家中的鸡鸭后就去灶屋做饭。
当她快要走到灶屋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后边的院子里传来楝花的声音“爹,你不说,我也忘不了给你馏那几个包子。你侄女、侄女婿好,对你孝顺得很,请你喝酒,还给你包子。你就没有想想,到时候你躺到床上动不了了,看看是我这个不孝顺的儿媳妇伺候你,还是你那个好侄女伺候你。六十多岁的人了,这个理你就不知道吗?啥时候一拃也没有四指近!你侄女家的地再多,她也不会给你一分一厘,到时候你还得指望你儿、你儿媳妇!”
“这个女人,还是一点不改啊!”招娣在心里骂道。
接着,又传来怀智的声音“爹,你听见没有啊?以后可别再说外人待你亲了,月亮头不如赖阴天,最后你还得指望你这几个没有能耐的儿子养活!”
招娣冷笑了一声,“这个人,他老婆的话就是圣旨!”
喜欢沙河人家请大家收藏沙河人家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