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立即吩咐下去,“翠丫,快去倒温水来,喂王妃喝!”
“哦哦!”
然后,温良走进柴房,迅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到了颜千夏的身上,捂着她。
颜千夏冻僵的身体裹着暖暖的狐裘大氅,再被喂下了一碗温水,她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男人走过来,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头顶上传来了燕王冰冷无情的声音,“乖乖去死,本王会给你一个体面全尸。非要活下来恶心本王,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颜千夏回过魂来,勉强的支撑着身体,歪歪的靠着柴堆上,嗓音疼得嘶哑,“燕王,你弄错了两件事情。一,从没见过你,更不可能会痴恋你。求皇上赐婚是我祖父,最终拆你姻缘的人是你父皇。二,我没有理由毒杀闵沉香,毒杀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真凶另有其人……”
原主颜千夏是刁蛮的大小姐脾气,她从小就讨厌做作的闵沉香。可是颜千夏却不是歹毒的人,她给闵沉香下的是泻药,想让闵沉香在宫宴上献舞的时候出丑。没想到,泻药却不知道被谁偷偷换成了毒药……
可是她解释不了怎么多,她嗓子眼儿疼得厉害,努力的吐完了这段要紧的字,忍不住咳了两声,如火烧一般的喉咙里咳出了血丝的腥味儿“咳咳……咳咳咳……”
她一边咳着,一边紧张的盯着燕王,但是却看不出男人的表情有任何的动容。
男人的五官棱角分明,刀削斧凿般透着戾气,常年征战沙场,他的皮肤并不像贵公子一般白皙细腻,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英气逼人的斜眉入鬓,一双英俊深邃的眼眸,威严高贵。
燕王大概也就二十出头,但是那沉稳霸道的气场,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颜千夏看他无动于衷,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又补充道“腊月初八的宫宴,那么多的女眷在场,还有宫女,我并不是唯一一个碰过闵沉香酒杯的人……”
燕王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们都出去。”
“是,王爷。”
温良最后一个走出去,还顺手把柴房的门给关上了。
燕王寒声问她,“你知道是谁?”
颜千夏裹紧了身上小被子一样的狐裘大氅,歪在柴堆里,扁桃体开始肿起炎,每咽一下口水都很疼“……我不知道……你可以去调查……”
她的话没刚说完,头顶上响起了男人冷冷的一声嗤笑“调查?”
“她……她是你心爱的女人对吧,你也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对吧?”
忽然,男人俯下身,一把提起了她的衣领,像拎着一个破娃娃一样,抓着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然后粗暴的往前一拽“你的心思,果然狠毒。闵氏一门被你姨父举报成了反贼,抄家灭族。整个京都无人敢提及闵家半个字,你怂恿本王去查,是想让父皇知道本王对反贼之女念念不忘,你是希望本王也被抄家,是么?”
颜千夏一怔……燕王府真要是被抄家的话,那她不就得救了?
咳咳……不,她不是这么想的。
她忘了,这个世界和她的世界,是大不一样的。
这个时代,没有人权,只有皇权。一人谋反,就是死全家套餐,甚至还要株连亲朋好友。
谁都不能去查真相,这分明是一个死胡同,绕不出去了啊。她脊背一阵凉,究竟是谁这么毒,这么陷害她。
“……燕王如果怕死……那我自己去查……”
听到她的挑衅和激将,男人忽然冷笑了起来“想骗本王放你出去?”
忽然,一只大手扣住她苍白的小脸,粗糙有力的指腹一寸一寸的碾过她右脸蛋那道长长的伤口,声音刺骨冰凉“除非你死了。”
脸上的伤口被重重碾过,她疼得头皮麻,猛地倒抽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