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明余光瞥见他的神情有点古怪:“怎么了?”
祈天河勉强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在进行自我心理疏导。”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这时陈点水从椅子上起身:“感觉如何?”
柳天明取下项链,先是看了眼窗外,太阳刺目的光芒让他别过脸:“竟然已经这个时候了。”然后说:“所谓的考验就是自己和自己打架。”
打赢了可活。
陈点水若有所思,又问祈天河:“当初你也是这样?”
祈天河:“没有,我口头交流。”
“……”
祈天河又不能暴露鹦鹉的存在,随意道:“反正就是说句话的事情。”
柳天明沉默了一下,本来要把项链还给他,转而递给陈点水,后者拒绝尝试。不是担心被一串项链搞死,而是如果自己也折腾这么久才醒过来,和祈天河一对比,岂不是很丢人。
柳天明抿嘴……所以他得独自丢人么?
忽略气氛的僵硬,祈天河收回项链言归正传:“接下来我会继续跟女佣示好,同时告诉伯爵,这串项链会成为我送给她的订婚礼物。”
柳天明面色恢复严肃,就事论事:“办法不错。”
项链在祈天河手上,对伯爵来说始终是夜长梦多,两种条件叠加,说服对方提前订婚的成功率很大。
下午时女仆送来新的衣服,祈天河仔细检查过,确定衣服上没有污渍。避免出现意外,他并未立即换上。
接下来的时间祈天河从黄昏一直躺到天色彻底黑下去,大约十点左右,风托着一股呛人的烟味窜上来,喉咙首先产生不适,他忍不住的咳嗽。
祈天河起身准备寻找味道的源头,突然有人敲响房间的门。
门外是来送茶的女仆。
“园丁正在焚烧枯萎的玫瑰花,请您暂时忍耐一下。”
刺鼻的味道熏得人喉咙仿佛要冒火,这时一杯凉茶的出现再适合不过。
祈天河低头望着复古的茶杯,突然笑了:“这样算不算进食?”
女仆面色不变:“水不包括在内。”
“是么?”祈天河端起杯子晃了晃,有几片芝麻大小的花瓣碎片漂浮在水面,现在天色已晚,走廊里更暗,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女仆的神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瑞思,我白天才赞美过你的美丽,晚上你竟然想让我死。”祈天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女仆不再伪装,恨恨看了他一眼,端着杯子离开。
走远了身后传来祈天河吊儿郎当的声音:“这黑暗的世道啊!”
“……”
葬礼开始前的半小时,祈天河换好衣服下楼。
为了防止半路有人一盆脏水浇过来,他还特意提前问管家借来一件雨衣罩在外面。
葬礼在老妇人生前最爱坐的那片草坪上举行,灵柩很大很沉,暂时没有合棺,老妇人和罗斯特先生躺在同一尊棺木中,脸色一个蜡黄一个惨白。
伯爵穿着一身黑裙,手扶在灵柩边缘,轻轻在两人中间放下一朵玫瑰。
当她重新站直身体的一刻,管家命人把棺材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