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却得等烟儿回来重梳。
妆毕,只见镜中的清丽佳人转眼又变成了妖娆艳冶,狐媚抖瑟的绝色妖姬。
送来的晚饭白玉还一口未动,这会儿忙完倒觉得腹中有些空,便随意地吃了些饭菜,用茶漱口,而后靠窗而坐,等着烟儿回来。
约摸两炷香的时间,烟儿脚踩露水急匆匆归来,向白玉禀道,席散了,众人各自回了房间歇息。
白玉也没告诉烟儿自己的打算,让烟儿给她重梳了宫髻,随即嘱咐烟儿在屋中待着,自己却拿来的纱灯,悄悄出了房门,烟儿虽一头雾水,却也只能照着做。
白玉白天随萧成去过一次他的寝居,已是熟门熟路,她的房间离那不算很远。
月色皎皎,花荫寂寂。四周时见流萤聚散,扑闪扑闪的,草丛中纺织娘唧唧地叫着。
白玉提着纱灯,脚踩着露水,轻手轻脚的一路穿廊绕径,穿花拂柳,仿佛一只偷腥猫儿,一路惊扰了池塘游鱼,吓醒了树上栖鸟。
这是她第一次半夜去敲男人的门,芳心不禁乱跳,格外有股紧张刺激感。
就在她想着要如何与萧成周旋时,眼前一道人影闪来,她惊了下,还没有所反应,整个人被拉入一假山洞中。
白玉慌乱挣扎间,纱灯掉落在地上,“噗”的熄灭。
她被人怀抱着,黑黢黢的什么看不见,白玉只当自己遇见了流氓,惊惧中百般挣扎推拒,直到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气,动作猛地一顿,等眼睛适应黑暗,月色照下,白玉一抬眸终于看到他的长相。
是沈墨。
朦胧月色下,他直直地盯着她,双眸深邃幽远,似这浓浓夜色。
他手撑着一块山石,将惊慌失措的人儿抵着身前,微倾向她,微笑低喃:“大半夜的,你去哪里?”
他身上还带着淡淡水气,想来才刚沐浴过。
白玉顾不得身份尊卑,气得猛地一锤他的胸膛,嗔怪道:“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吓死人了……”
沈墨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没回答她的话,借着月色,看出她精心打扮一番,沈墨笑容微滞,凝了长眉,“你可是想去找萧成?”
白玉被他一语中的,娇脸一红,却也无意遮遮掩掩,“奴家去找萧大人,这与你沈大人有何干?”
沈墨狭长的眸微眯了下,心中有一丝不悦。
“去献身?”他一改温雅形象,口不择言道。
这话说得太难听,白玉又气又羞,脸飞起片片红霞,他一定是醉得还没清醒,她以笑掩饰情绪道:“奴家去找萧大人吟诗作对不行么?”
她闪躲心虚的目光出卖了她,沈墨心中有些不大痛快,话未经斟酌便脱口而出道:“你还会做诗?”
他唇角竟然微微勾起,温柔地笑了,可是语气却一改温和持礼,透着一丝不掩饰的嘲讽,别说作诗,她连个字都写不好。
白玉笑容一僵。
天,这嘲讽的语气。
这男人果然一直知晓她不通文墨。
所谓酒后吐真言,这才是他心底的真实想法,他一直瞧不起她,表面却一直碍于礼仪风度,未曾表现出来。
白玉心中说不出的羞愤,也懒得再与装模作样,她嫣红的唇一勾,反唇相讥道:“沈大人,你这么一直关心我的一举一动,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沈墨闻言怔了下,俊容竟闪过一丝不自在。
白玉见他被自己噎住,有些得意,娇眼生嗔,哼一声,“沈大人你可别爱上我,我不同你好,一辈子都不同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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