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点头,沉声道:“是关于白玉姑娘之事。”
沈墨闻言暼了他一眼,眸中不冷不淡,一如平静湖水般,令人无从探究他此刻想法,他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了?”
沈墨本不想再过问白玉之事,只是不好在萧成面前说明两人已无瓜葛的事,便随口问了句。
萧成神色严肃地从袖中拿出张大鹏的供状书递给沈墨,沈墨拿来看,初时还不以为意,直至看到白玉的名字,才开始看重起来,他修眉凝寒,脸色越来越难看。
萧成暗自打量他的神色,知他对白玉有情,于是正色道:“秦氏是你母亲,此事我不敢擅专,只是我想提醒一句,皇上甚是看重此案,如果白玉因此获罪,最终的结果不是死刑就是流刑。”
萧成对白玉虽有几分情意,却不敢拿全部前程来为白玉掩饰此罪,此事虽是皇上执意彻查,然沈墨毕竟算得上是原告,沈墨选择不追究的话,届时出了事,他还能向上面解释一二。
沈墨看完供状书递还给萧成,他神色莫测地看着萧成道:“你既然将这份供状书先给我看,心里定是有打算了。”沈墨沉默片刻,才接着道:“把她的名字从供状书里除去吧,出了事,由我负责。”
萧成闻言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此事并非你一人之事,出了事,我们共同承担。”
正说着间,窗外头突然一阵响动,像是什么碰倒的声音,沈墨眸光一凝,立即起身快步走向窗外各处查看,却没看到有人影,花台上忽蹿出一只白猫,“喵”了声,伸了伸懒腰,却是院中一学士养的猫。
沈墨这收回视线,将窗户关上,才往回走。
萧成问:“有人?”
沈墨道:“是李学士养的猫。”
沈墨坐回到太师椅上,正色道:“此事没多少人知晓吧?”
萧成道:“放心,知道的没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之人。”
沈墨微颌首,稍作迟疑,又道:“此事,不必让她知晓。”
萧成知道“她”指的是谁,点头应道:“此事告诉她并无益处,我知晓。”
萧成又与他商量了一些事,才告辞离去。
萧成离去后,沈墨在太师椅上静坐着,俊美儒雅的面庞不复温润柔和,如凝了一层冰霜般。
他端起茶盏,慢慢饮啜了口清茶,心中烦躁感依旧难以消减,他放下茶盏,手肘靠着桌面上,闭着眼,伸手揉了揉眉心。
想到秦氏被歹人劫去之后的种种,沈墨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他之前也猜测过此事是由白玉主使,只是后来找不到证据,便慢慢消了猜忌。
结果没想到,她真是主谋。
现在想想,秦氏被歹人毁去清白的谣言定是她故意散布出来的。
想到沈府名誉受损,自己还因为她丢了吏部侍郎一职,沈墨不免心生幽怨,暗忖,这女人当真是害人不浅。
然说到底,这事上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当初他若是早些提醒她秦氏对她没安好心,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事件。
沈墨不由轻叹一声,脸上恢复了平静之色,他起身踱步到书斋外,长身而立,目放长空。
沈墨对白玉是有情,然这份情就算再深也不免因这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消耗掉。
也罢,这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之后,只愿与她再无交集。
她是生是死,是好是歹,再与他无相干。
他的眸中变得幽邃深远,又如同寒潭般冰凉。再无一丝一毫的情感。
这才是真正的他,凉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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