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安排了白玉住在后院,红雪与徐子阶等人住在侧院。
白玉因为这个安排乐了好一阵,沈墨让她住后院,是不是代表他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女人?
整个后院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因为位置在最后面,环境十分幽静,且精雅,庭院里有假山奇石,有供人休息的亭子,种植着芭蕉树,几丛修竹。
她的卧室是在一阁楼上,上面明亮开阔,陈设典雅,桌椅板凳,屏风妆台都是簇新的,还有一露台,平时可以坐在上面赏风景,露台下面种着几棵梅花。
白玉此趟来,基本什么也没带,没什么好收拾的,因此她刚到楼上就开始无所事事起来。
白玉脱掉外衣,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忍不住在上面翻滚了好几下,然后舒服地喟叹一声。
白玉在京城娇养惯了,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觉得筋骨像是被人拆掉又重组一般,这会儿躺在这温暖舒适的被窝中,白玉觉得好像人间仙境,无比的满足。
此刻已是掌灯时分。绣帷沉沉,碧窗寂寂,白玉在楼上待了会儿,觉得有些冷清,忽想起一事,便起身收拾妆容。
厨下婆子送来饭菜,白玉没什么胃口,就没吃,让小蕖自己先吃了。
坐在妆台前,看着自己满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白玉开始发愁,每到这时候她就会想起烟儿的好处来,她一声也没知会,就直接撇下红袖坊,撇下清音和烟儿两人,跟着沈墨来到这边陲之地,也不知道在京中的那两人会不会怨她?大概会吧。
虽然心里头有一丝丝的后悔,但一想到能够沈墨在一起,那一丝丝后悔也被压下了。
想到沈墨,白玉不禁轻叹一声。
对他,白玉是势在必得的,只是偶尔却忍不住猜测,他如今对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如今的沈墨对她是无微不至的,但却总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甚至是探究的感觉,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离他的心很近了,他又突然像在心口竖起了一面屏障,不论你怎么闯都闯不进去,弄得人患得患失,心痒难耐。
难道他这是在欲擒故纵?
白玉摇了摇头,否定这个想法,依照沈墨的性情,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白玉很快就抛下了这想法,认真的梳起发来。
白玉将头发分成三绺,一绺一绺缠在发顶,结成一个简单的髻,她今日穿的是自己来时的那身衣衫,途中在客栈歇宿时,她自己洗干净晾干了,特地等到来的这一天穿上。
在梧桐镇买的那些衣裳也就只能在行路途中穿穿。白玉挑剔,平日见客人穿的衣裳必须是找绸缎庄专门定做的。
白玉披上斗篷,想到这斗篷还是红雪送的,白玉又不禁长叹一声,又开始怀念在京中花钱如流水的日子。这山高水远的,就算让清音托人带些财物来,也不可能带太多。沈墨倒是财力雄厚,可说到底,她还又不是他的夫人,不好意思随意乱花他的钱。
白玉担心沈墨过来找不到人,便让小蕖在楼里待着,告诉她,如果沈墨来找她,就说她去看那对母女了,随即提着一盏八角绿纱灯下了楼。
一出门,寒风呼啸,一股冷意迎面袭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北方真是冷,尤其这衙门还建在半山腰上,就更加冷了。
白玉出了后院,往红雪所居住的侧院而去。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白玉与红雪已然成为一对好姐妹。
到了红雪的住处,红雪刚刚用完膳,正在喝茶,看到白玉,连忙起身让座,却自己却去给白玉倒茶。
白玉走去帮忙,一边微笑道:“你这也没有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红雪笑道:“在京中时,许郎请了个丫鬟服侍我,只是那丫鬟的亲人都在京城,她不愿意来,我也就没勉强她,许郎说等到了这里,再买一两个丫鬟。你不也是没人伺候么?”
“我倒是无所谓。”白玉微扬眉,笑道。
两人同回到座位上,白玉端起茶喝了一口,沈墨有和她说过,等到了这里,就给她找一两个丫鬟贴身服侍她,白玉没要,她向来自由惯了,被人服侍倒觉得有些拘束,在京中,她与烟儿清音名为主仆,其实和姐妹差不多,白玉不想再费功夫去适应她人,便让沈墨请一两个粗使打杂的丫鬟婆子就行了。
沈墨见她如此说,也就随她便了,不过他把小蕖给了她,让小蕖在后院照顾她饮食起居,不用再去主院服侍了。
白玉无所谓伺不伺候的,主要是喜欢小蕖这丫头,所以就留下了她。
白玉喝完茶,向红雪提议要去看那对母女,这一提,才知红雪和她一样,对那对年轻姑娘的事情好奇得不得了。
两人关上房门,提着纱灯,携手一路往那对母女的住处而去。
到了那两人住的客房,见那妇人正拿着一面盆往外面泼水,看到白玉和红雪两人携手而来,她吃了一惊,慌得连忙放下面盆,迎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