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墨除了坐衙,便是与许子阶乔装改扮去县城的酒馆茶楼,赌场青楼等地方作私访,了解此处治安以及三教九流的情况。
安阳县毗邻胡族,玉谷关是两国来往的交通要道,依山筑城,城中有镇军把守,专负责守卫关隘,管理外国通商,缉查违禁等事务。
沈墨昨日还去拜访了镇军将领江飞虎,江飞虎与宁远侯乃是挚交好友,去岁沈墨宁远侯寿宴,他在他的寿宴上见过江飞虎一面,这江飞虎生得蚕眉凤目,燕颔虎颈,气宇轩昂,虽是武将,却有些文气,两人初次见面即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受命前来镇守边关了,两人便再无联系。此次相见,沈墨倒有股与故人重逢的喜悦感。
敲门声响,沈墨喊进。
进来的人是林立,他将白玉要聘用的武师名帖恭敬地递给沈墨。
沈墨暂放手头事务,接过名帖随意一看,看到其人姓名年纪后,秀雅的长眉不禁蹙了下,这个叫桑落的人他有些印象,先前检查名帖时,他曾注意到他,此人太过年轻,不足以为人师,他本想将他剔除,后来因为忙于公事就忘了此事,没想到白玉竟然会挑中他。
沈墨放下名帖,略一沉思,温声问:“此人武功怎样?”
林立便将他今日的比武之事详细告知了沈墨。
沈墨倒与白玉抱着同样想法,内心暗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身手,实在了得。
沈墨又问:“此人品行如何?”在沈墨看来,比能力更重要的是品行。白玉能不能学有所成他并不在乎,他担心的是白玉受到轻薄,身为男人,他知晓白玉对男人的吸引力,既然是练武,免不了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这男人若是品行不端,那么吃亏的只会是白玉。
白玉与桑落在亭中说话时,林立打发其余人走了,并不在,待他回来时,桑落已经离去,林立没怎么接触过他,与他对话更是寥寥无几,因此并不知他品行如何。
林立如实回答道:“属下对此人知之甚少,不敢随意评议,大人不如亲自了解或者问一下白玉姑娘,属下打发其他应选武师离去时,白玉姑娘正与那名武师在亭中交谈,想必她会清楚一些。”
沈墨微颔首,又看了名帖一眼,那上面写着住址,待他闲下来再请那叫桑落的武师过来一趟吧。
沈墨又问道:“可说什么时候拜师?”
林立回答:“白玉姑娘说还没正式确定时间。”
沈墨点头,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心念一动,他看了眼林立,温雅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异样,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案几上,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轻敲起来。
林立看着他的手,他家大人烦躁或者想事情都习惯性地做这个动作,便问道:“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要问?”
沈墨知晓白玉喜欢生得英俊的男人,与他在一起时,她就总喜欢用痴迷的眼神盯着他的脸看,有时候被盯着得脸红,他还得佯装不知,淡定地任由她盯着。记得有一次两人欢爱前调情时,他问她,喜欢他哪里,她竟然毫不客气的地说喜欢他的脸,因为俊,弄得他哭笑不得。
沈墨犹豫片刻,漫不经心地问:“那叫桑落的武师模样生得如此?”
林立心中诧异,不由自主地抬眸看沈墨一眼,从沈墨那从容淡定的脸上,林立没看出什么异样,林立想了想,道:“此人容貌端正,气度不凡。”
见沈墨神色微变,林立又补充了句:“不过不及大人您好看。”
“……”沈墨眯了下眼,目光莫测地看着他。
林立内心一慌,不禁抹了下额角,“属下是听白玉姑娘说的。”
沈墨心口猛地一跳,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一笑,轻声道:“她怎么说的?”他一脸平静淡然,仿佛不过随口一问,心里却在隐隐地期待着。
林立仔细想了一番方才他进亭子时白玉和红雪的对话,然后一字不落地回答:“回禀大人,是这样的,红雪姑娘对白玉姑娘说,这桑落公子生得真好看,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白玉姑娘闻言反驳说,论好看,还是大人最好看,说大人面如冠玉,楚楚谡谡……”
沈墨唇角禁不住微微上扬,又担心被林立看出什么,掩饰性地伸手抵唇轻咳。
林立听到沈墨的咳嗽声,停顿了下。
“继续说。”沈墨淡淡道。
林立道:“白玉姑娘说,大人的眼睛比桑落公子的好看,里面仿佛有星星……错了,是有月亮……”是有星星还是有月亮来着?
沈墨语气略含不满,“到底是有星星还是有月亮?”
林立愣了愣,他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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