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他的人也在找这些大臣们的茬儿,比如差事上的失误,品行操守上的大污点等等,他们身上找不着这些失误和毛病的,就往他们儿子身上找。反正这些大臣一个个小辫子多得让人揪不完。
和之前的冷处理不同,景熙帝开始点名找茬,有一个算一个,按近期蹦跶的程度和被抓到的小辫子的大小,轻则训斥,重则贬官降级。
就一个早上,三四十名大臣被骂得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你们的狗屁要求太多了,为什么不想想,你们自己都做不到事事完美,凭什么对朕处处要求,处处指手画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皇帝呢!”景熙帝讽刺道,“朕就是对你们太仁慈了,才会让你们一个个忘了身为臣子的本分!”
这话太重了,跪着的大臣们一个个摇摇欲坠,站着的大臣也在自省。
景熙帝撸掉了那么多大臣,空出来的职位,当即就被景熙帝着人填补上了,一点也不影响相关职能的运行。
一时间,朝堂整个安静如鸡。大家都有点被景熙帝的手段吓着了,这这,皇帝这是谋定而后动啊。
顺宁侯站在一旁看着这群大臣惨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摇头,他刚回京的时候就觉得这些人要糟。
这群人为了选秀的事将朝堂弄得乌七八糟的,还拉帮结派,想搞法不责众那套?也不想想,像景熙帝这样强势的帝王,若是为他们所逼迫,那才叫笑掉大牙了呢。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一个个死到临头尚不自知。
果不其然,他的想法被印证了。
同样站着的萧昱冲顺宁侯感激一笑,那天要不是他将自己拉走,自己今日便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了。
“皇上,万万不可如此啊。”
嗯,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敢伸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臣们循声看去,哦,原来是御史中丞曹威啊。
曹威跪着往前挪了两步,以头抢地,疾呼道,“皇上,大家联名上书请求选秀,也是为了大周江山的延续着想,您膝下的小皇子还是太少了,于江山传承不利。诸位大人虽然于差事上有些小失误,私德上有小亏,但瑕不掩瑜,都是国之栋梁,您不能因一己私念便罢黜他们。若您执意如此,怕是会让忠臣寒心,天下耻笑,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所以,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没错没错,他们就是这样想的。跪着的大臣心里猛地点头,不约而同地齐齐高呼,“求皇上开恩啊。”
景熙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威又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这么说,你们都是一片忠肝义胆啊。”
“皇上明鉴。”曹威再次磕头。
“若朕执意如此呢?”
曹威身体轻颤,“那臣只能以死相劝。”他是不得不站出来啊,他和礼部侍郎以及一位算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们此举带累了那么多人,他只能拼命地挽回损失。而且他站出来,就没想着能活。
“慢着,曹威,曹御史,曹中丞,本官看你不是以死相劝,是以死相逼吧?”
御史大夫嗤笑,一群蠢货,没点判断力,活该丢官。就说他,他妻子丁春兰,出阁前和向昭仪,哦不,是庶人向淑澜多要好啊。这回的事,她也一直给他吹枕头风,怂恿他跳出来扛大旗,结果怎么样?被他骂个狗血淋头,哭着回了娘家。
还有曹威更蠢,这样的人还妄想将他取而代之?这样就别怪他落井下石了。
曹威板着脸道,“本官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理念。”
景熙帝不为所动,“朕知道你们这些御史以死谏为荣,你若想死就尽管去,朕一定让史官给你重重地记上一笔!”
曹威脸上血色全无,正欲自裁时,被陶运打断了。
他大喝道,“你要死回家死,别在这朝堂上玷污皇上圣明!”
他这话让跪在地上的大臣们一个个激动了。
“陶御史,你太过分了!”
“陶运,你闭嘴!”
“陶运……”
陶运垂着眼瞟了他们几眼,讽刺一笑,他们以为群起而攻之他陶运就会怕?
他是御史大夫,同时还是一个只忠于皇帝的大喷子,关键时候,皇上指哪打哪,让他喷谁他就喷谁,平时呢,他喜欢喷谁就喷谁。论喷人,他还没认输过!
等他们没那么激动了,他就道,“你们这群人啊,身为人臣,不懂为国为君为忧,反而一个劲地逼迫皇上按你们自己的想法来做事。本官有理由相信,今日你们能强迫皇上选秀,来日你们就敢逼宫。”说到后面时,他的语气都变得阴森起来,“所以说,皇上罢黜就对了,咱们大周人才济济,犯不着非要用你们这群不忠不孝之辈!”
陶运真不愧为皇帝的御用大喷子,他喷完这段,惹来众臣侧目,连皇上听了心情都变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