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道,“你老糊涂了,家里被你害了一次就罢了,你还想再连累妻小吗?不管你是为了你所谓的一世清名也好,还是为了面子也罢,自裁的念头都给我打住。”要是他死能解决掉他惹出来的麻烦,曹夫人真恨不得他去死一死的。
曹威:为何???这话不像是舍不得他死的样子。
“你一死倒是痛快了,但你想过没有,今日是荥阳县主下聘之日,不宜见血。你这一死,岂不是触她霉头?皇上对她的看重你并非不知,你触荥阳县主的霉头就是找皇上不痛快。皇上不痛快了,曹家上下能痛快吗?”猪脑子!
好像还真是这样?曹威跌坐在地,满嘴苦涩,连死都要挑日子,不能随意,苦哇。
而且,他今日不死,以后都不能自裁了。可身为御史,若连以死谏言都不敢,日后岂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
曹夫人没理会他,前些日子他疯魔的时候,自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苦口婆心劝了又劝,他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时至今日,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还有你那庶出的女儿,我会打发她嫁出去,人我已经看好了,扬州人士,家中独子,身上有举人功名,家境尚可,就是婆母严厉些。”
曹威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曹夫人冷哼一声,那就是个祸害,心大着呢,丈夫若非信了她的鬼话,何至有今日之祸?这样的祸害就得找个厉害的婆母才能制得住她,不然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呢。嫁到外地去,没个三五年的,别想回京。
事件的余韵在发酵,官宦之家,一家子总会有聪明人来点醒这些犯错者。
无独有偶,在各家明面上都平息下来时,丁春兰家人让她大哥亲自将她送回陶家了。
丁大哥还好声好气地和妹夫陶运道歉,这次的事,他们都错了,妹夫是对的。他们已经教训过丁春兰了,她以后不会再对他朝堂上的事指手划脚了。
陶运看妻子这次是吃到教训了,岳家姿态也摆得很正,便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了此事。
那么多大臣因联名逼迫皇上选秀一事丢官去职,他们不敢也不能怨恨皇上,但这气又不能憋着。换句话说,他们需要一个出气筒。
还有就是,三妃幸运,联名上书没被皇上的追责,但他们的家人就不那么幸运了。
一时间,无数大臣对写秘信那人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若非那封秘信,他们又怎会自以为拿捏住皇上的把柄,疯了一样作死?
写信之人,并非秘不可查,早在德妃收到秘信之时,就隐约有所猜测是向淑澜所为。
面对那么多被害得惨兮兮的大臣,德妃可不会帮她隐瞒。
众大臣在查明确实是她所为之后,他们的报复,让向淑澜在皇觉寺的日子更难熬了,还有向家,凡是有差事的子弟都被牵连,府中一片愁云惨雾。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
这会嘛,御史台监察百官,对于他们识趣没有在这当口闹出人命这点,景熙帝还算比较满意。
高通忍不住对沈繁花说道,“你俩这回配合得真好。”
“那是。”沈繁花大言不惭地接受了自家舅舅的赞美,他们这次男女混合双打是真打的不错。
这些大臣的想法她也猜到一二,一开始建议选秀,无非是想让女儿入宫。皇上拒绝后,他们纵然心有不甘,也渐渐偃旗息鼓了。
真正让他们心生愤怒及死灰复燃的是那封秘信,好哇,原来皇上不同意选秀的原因竟是和她沈繁花有一腿?既然皇上不是不想要女人,凭什么他们不能分一杯羹?而她的身份又比较复杂,皇帝的侄女、臣子之前妻、和离之妇,在他们看来,皇上这是要当昏君啊。这些原因纠结一块,加上有人在暗中点火,自然就燎原起来了。
原先他们理直气壮,即使被革职被罢黜,他们依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
只是这些人没想到,闹到最后,她沈繁花竟然坐产招夫,并且已经付出行动前去下聘了。那么他们联名上书态度强硬地请求选秀的前提便不成立了,便成为了逼迫帝王的逆臣!这让他们很不能接受。
这是一个思想盲区,谁也想不到堂堂一帝王,那么不讲究,竟然甘愿入赘。
吉时到的时候,景熙帝出现了,他带着面具,和他‘亲叔叔’一起接了聘礼。
景熙帝的新身份是外地人,父母双亡,有个亲叔叔送他入京说亲。
下完聘家去后,临分开前,三舅高通忍不住道,“他委屈了,你以后对人家好点。”这里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一个帝王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
沈繁花自然乖乖点头,后来把这话和帝熙帝一学,他也趁机提了某些要求,总之沈繁花那晚真是割地赔款,后悔极了提那么一嘴。
琥珀珠内
“666,厉害还是你家闺女厉害。”许锴砸吧着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