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和愣怔,“江攸宁没事?”
“已经退烧了。”路童径直往外面走,也没管沈岁和是否跟上。
许是多年乡间诉讼练出来的本事,她走路要比一般女生快。
便连沈岁和,也得疾走两步才能追上她的步伐。
北城的冬天很冷,路童随意找了条长椅,也没管脏不脏,径直坐了上去。
长椅的正上方便是昏黄的路灯,她低敛着眉眼,浑身都透露着一个字:丧。
沈岁和没有坐,路童反而拍了拍不远处的位置,“坐。”
“什么事?”沈岁和问。
路童没有看他,只是从零食袋里拿了一罐啤酒。
啪。
她轻而易举打开,冷风灌酒一起流入她的喉咙,“沈学长,我知道作为一个外人,应该没有立场去管你们之间的事,但我不想让江攸宁把自己折磨死。”
“她现在精神衰弱,应该还有抑郁症。”路童的语气佯装很平静,但她颤抖的尾音和溢出来的酒都泄露了她的不安,“你知道吗?”
沈岁和深呼吸了一口气,“知道一些。”
“到什么程度呢?”路童问。
“她前段时间病得很严重,我在家陪了她一周。”沈岁和说:“我约了心理医生,但她很抗拒,我只能慢慢帮她恢复。”
“所以呢?”
“没有所以。”沈岁和看向她,“她发生什么事了?”
“感冒而已。”路童的目光和他对峙,“身体上的病对她来说现在无关痛痒,但是心理上的病,我们都帮不了她。”
身体上的疾病,可以去医院。
做CT,验血,吃药、打点滴。
总归有好的一天。
但心理上的病,说不准哪天,她就熬不下去了。
“沈学长。”路童郑重严肃地喊他,“既然和她结婚,就请好好珍惜她。不然,您不如做个好人,放她自由吧。”
得到了之后患得患失比得不到更痛苦。
“什么意思?”沈岁和挑眉。
路童声音平静,“如果不能给她幸福,就离婚吧,江攸宁值得让自己快乐。”
“她跟我结婚,不幸福么?”
路童缓缓摇头。
“是她来让你说的么?”沈岁和问。
路童摇头。
不知怎地,沈岁和忽然松了口气,他声音也跟着变得慵懒,“那就让她来说。”
“沈学长。”路童说:“昨晚我们班群发了你跟徐昭的照片。”
“你去临城出差,晚上却出现在北城的同学聚会,还和前女友一起,我们同学都说你渣得很有天赋。同学群里近几百条,都是和你有关的讨论,江攸宁一条条看过,你让她幸福?让她快乐?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让她快乐和幸福?她是真的快乐还是你臆想的快乐,你去想过吗?”
“我承认,你在事业上很成功,但你在家庭这里,做得真的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