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不再对卢相唯命是从,而是在暗处不断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同时也在他人面前抵毁卢相的权威形象。
朝堂上的势力很快一分为二,他们成了针锋相对的两派,可卢相依旧感念他的救女之恩,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依旧可以退让一二。
一晃数年过去,宝珠已经十五岁,她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卢相想起无虚道长之言,担心女儿再生无妄之灾,为了确保她的健康,他决定把宝珠送去道观休养一月。
这日,五夫人亲手为宝珠整理行囊,精心挑选了六名品行端正、忠实可靠的仆人,与卢相共同护送宝珠去往无虚道长所在的道观。
宝珠一路上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到达道观时,被观内幽静的环境所吸引,他们一行人踏着青石板路,沿着曲径通幽的小径,找到了无虚道长的住处。
无虚道长看到这么多人,略带不悦地说“她是来治病,不是来春游,留下一些必须的物品和她自己,剩下的人都打道回府吧。”
五夫人很是不放心,轻声哀求道“宝珠还小,从未踏出闺门半步,能否留一位侍女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观内有小道士做杂务,不需要宝珠小姐干活,她只需要安心治病就好。”
卢相和五夫人万般不放心,无奈观中不留闲人,只好把宝珠留下,带着一众丫鬟仆人返回相府。
一个月过去,卢相与五夫人迫不及待地赶往道观接女儿,当他们抵达道观时,宝珠早已守候在门前,望着女儿愈红润的脸色,他们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宝珠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直接上了马车,欣喜地对父母说“爹,娘,道长说我的病已经痊愈,我们可以启程回家了。”
卢相紧握着宝珠的手,细心地打量着她,目光从她的脸庞一路滑落到她壮实的身躯,满意地点了点头。
“痊愈了就好。”他欣慰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我们现在去好好地感谢无虚道长。”说完,他示意下马车。
宝珠连忙抓住他的手,温声道“爹爹,道长云游去了。他曾说过,无需言谢,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和援手皆是缘分。”
既然无虚道长不在,卢相便再没有下马车,带着宝珠回到了府中。
这段时间宝珠出落得更加灵秀,闺中有女待嫁,而且是相府千金,上门求亲的人把门槛都快踏破了。
可卢相对这些人都不满意,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返两个月过去,宝珠又出现了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的状态。
这把卢相和五夫人都吓坏了,连忙请了多位名医给宝珠检查。
经过名医们的仔细观察、详询病史以及精准诊脉后,他们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深知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因此谁也不敢轻易言,生怕自己的诊断有所偏差。
卢相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他面色凝重地询问“小女究竟患有何病,令你们如此难以启齿?”
众名医相互对视,犹豫了片刻,终于有一位年长的医者鼓起勇气说“小姐应该是喜脉。”
此言一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除了心跳声和喘息声,周遭寂静如死。
卢相缓缓抬起头,怒视着刚才言的医者,眼睛里似乎有两团呼之欲出的熊熊烈火,要把他燃为灰烬。
老医者心头涌起一阵寒意,不禁一个踉跄后退数步,语无伦次地说“根据脉象和症状分析,情况确实如此。”
卢相将目光看向众医者,大家纷纷点头。
“来人!把这一群庸医给我关起来,待我查明宝珠病因,必定让他们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付出沉痛的代价。”卢相厉声喝道。
卢相又找了几个名医,甚至还从皇宫中请来了太医,然而所有的诊断结果都一致——宝珠是喜脉。
卢相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而五夫人也从宝珠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在道观期间,宝珠并未涉足男女之事,只不过每当夜幕降临、她进入梦乡后,总会做一个相同的春梦。
在梦里,总有一个长着猪头、长嘴大耳的怪人紧贴着她的身体。然而当她从梦中醒来,屋内一切如常,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相反,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比以往更佳。
她曾将此梦境告知无虚道长,而道长则是安慰她“你幼时曾遭受妖邪之害,这梦境正是给你治病的体现。”
后来宝珠再做同样的梦,她已经能坦然接受,变得泰然自若,毫不畏惧,只希望能早日消除自己的病根。
“娘,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现在怎么办?我已经没脸活下去了。”宝珠扑在五夫人的怀里嘤嘤啜泣。
五夫人心如刀割,自己入相府多年,膝下唯有这一女,如今摊上这等事情,整个相府都将因此蒙羞,成为世人的笑柄。
五夫人安抚好宝珠,跟卢相详述了此事,卢相百思不得其解,道观乃是清修之地,怎么会有妖邪?而且无虚道长远游,此事无法查证。
“宝珠怀的是一头猪,妖胎必须及时处理,否则不仅伤她身体还会让不明真相的世人乱嚼舌根,毁坏相府名声。”卢相一脸气愤的说道。
然而,卢相还未找到应对之策,长安城中纷纷流传着关于相府千金不守妇道、已经怀孕的传闻,甚至有人将此事编成了顺口溜,在街头巷尾广为传颂。
相府因此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原本热闹的相府一时间门可罗雀,冷清异常。
卢相家宅之事还没解决,朝堂又起风波。朝臣们都在卢相背后指指点点,一些见风使舵之徒纷纷倒向了薛尚书的阵营。
卢相急火攻心,终于卧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