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不一样,若兰和他的无理约定,让小捕第一次感到自己真是一文不值。但他又拗不过若兰,也不想让兄嫂为难,只能暂且睡在地上。
小捕装醉堪称一绝,别忘了他爹郑老汉可是泡在酒缸里的主顾。若兰哪里见过小捕如此放肆?
当初小捕又瘦又小可以任她摆布,而今她可再也无力抵抗小捕那双坚实的臂膀。
小捕也知道,酒醒后若兰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可他还是想在今晚霸王硬上弓要了若兰。
也许是杨寡妇的媚笑让小捕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也许又不是,管他呢!反正若兰今天一定要从了他。
若兰撕心裂肺地吼着,可双手都被小捕紧紧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双腿不住地踹着床上的锦被,头也在不住地摇晃,想躲开小捕伸过来的嘴唇。
忽然之间,若兰不吼也不叫,不蹬也不踹,头也停止了摇晃。她瞪大了那双眼睛死死瞪着小捕的脸,然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让小捕浑身都不自在,他开始颤抖,双手也不听使唤,最后呼吸急促地倒在若兰身旁。
“你胆子太小了!哈哈哈……”若兰嗖地坐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是装醉,一点酒味儿都没有,你到底想怎样,嗯?”
小捕一声没吭,一骨碌滚下床,推开房门就奔了出去。他身后又传来一阵若兰的狂笑声,那笑声太过刺耳,让小捕不由得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当小捕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时,若兰脸上滑过了两行热泪。
“哟!这不是郑兄弟吗?怎么大半夜在这哭啊?”小捕不知不觉竟跑到了以前的家门口,他站在门外忍不住嚎啕大哭。杨寡妇闻声推开了房门。
“你怎么……”小捕激动之下竟忘了这已经是杨寡妇的家。
“都到家了,就进来坐坐吧。”杨寡妇一侧身正好留出能供小捕进屋的空隙。
小捕不自觉地走进了家门,家里的陈设竟一如往常,被爹摔坏的罐子还静静地躺在墙角。他大感吃惊,但并没显现在脸上。
“郑兄弟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妨和俺说说,俺可是能解百家之忧的人啊!”杨寡妇跟在他背后边走边说。
“我……”小捕确有一肚子苦水,这杨寡妇想来也是个可怜之人。所谓同病相怜,他连想都没想就对杨寡妇道出了实情。
当然,他说的都是有关于家的事情,说得最多的就是若兰。
“若兰若兰……”杨寡妇听完小捕的话后有些气急败坏,“你和老娘只说你的若兰,她哪里有俺好?”
杨寡妇说着话把水蛇腰一扭,满脸的媚笑让小捕也险些神魂颠倒。
他定了定神,后悔自己怎么如此粗心竟把这些话说给了她听。小捕低垂了头,转身准备离开。
“休想就这么走了!”只见杨寡妇一纵身跳到小捕眼前,双眼射出一束绿光,小捕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
“你是郑老汉的儿子对也不对?哼哼!”杨寡妇冷笑道,“俺第一眼就看出你是他儿子,俺等你等得好苦!”
“你是?”小捕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幸好还能说出话来。
“捕蛇小能手郑小捕就是你,是也不是!”杨寡妇绕着小捕转了一圈又一圈,她上下打量着小捕,激动之下,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蛇尾,“你就是我的杀夫仇人!”
原来,这杨寡妇并非人身,而是一条修行千年的巨蟒。蛇盘山上原有一雄一雌两条巨蟒,他们盘踞山上千年,靠吸食奇花异草和仙果等物修炼成仙。
为了避免被人打扰,每当有人上山时,他们就幻化成人形,给足人们银两和山货,让他们远走他乡去享人间富贵。
他们还让人们逐渐相信,此山登不得,让蛇盘山成了人间禁地。换句话说,也就成了蛇们的世外桃源。
直到郑老汉的到来,让蛇盘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灭门之灾。雌雄巨蟒起初试图给郑老汉些银两,让他远走他乡。可这根本打动不了郑老汉,银子照收,蛇还是照抓不误。
两巨蟒心想,损失一些子孙倒也无妨,不如就满足郑老汉的一己私欲,他还能吃掉整座山的蛇不成?
于是,他们并没把郑老汉放在心上,就任由他出入山林。
可让巨蟒们没想到的是,郑老汉不止自己捕蛇,还教会儿子一起来捕。甚至最后得寸进尺,让他们的子孙悲惨死去后,还要被卖到集市上,成了一众百姓口中的餐食。
小蛇们怨声载道,纷纷来到巨蟒面前诉苦。雄蟒按捺不住怒火,决定要给郑老汉个下马威,让他再也休想上山捕蛇。
当时雌蟒刚刚临盆,百十来条儿女需要她照顾。因此,她叮嘱丈夫雄蟒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伤人性命。雌蟒又因连日来操劳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雌蟒迷蒙之中,雄蟒正中小捕设下的圈套,被郑老汉抓获,当场就被挖了蛇胆。郑老汉又让小捕爬进蛇洞,把刚出生的小蟒连窝端回了家。
小捕端着小蛇兴冲冲回到家,没想到被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让他立刻把小蛇送回山上。
小捕不明白为啥爹让他捕蛇,娘却让他放蛇,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正当小捕左右为难之时,郑老汉拖着奄奄一息的雄蟒也回到了家。小捕娘一见郑老汉拖着的巨蟒险些昏死过去,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力气,上去就和丈夫抢雄蟒。
你一拉我一扯,惹恼了郑老汉,他一使劲推倒了小捕娘。小捕娘不偏不倚正撞到门前的石桩上,当场晕死过去。小捕一看傻了眼,端着的蛇篓也掉到了地上。
小捕扑到娘的怀里,他娘使出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蛇篓,就一命呜呼了。
小捕知道娘的意思,他也同时意识到,娘不想再让他去捕蛇了。
郑老汉眼见妻子亡故,捉到这千年不遇的巨蟒本该是喜事一桩,而今却成了丧事,不免怨恨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