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奕往桌上搁了一块银子,楼歌收起隔离术,转身到了旁边街上的香烛店。
掌柜的和小伙计一听他二人问,立刻道:“二位说的人肯定是张春。”
楼歌和东奕不禁又互望了一眼。
“绝不可能再是旁人。那个张春,成天来店里,说好听点叫赊,但从来没见他还过。倒不是我们没善心,只是一回两回尚可,保不准长年累月,所谓长贫难顾。”
“赊个东西吧,还狂得不行,说什么赶明儿他成了大道,可以带我们成仙之类的。嘁~~”
“本来掌柜的常常赊给他,以为他是个孝子,结果,他越拿越多,且香灯油供之类,实在不像给家人上坟用的。问他,他就跟乌眼鸡似的,横眼睛,梗脖子。”
“那天我们真不是和他动手,唉,行善就是这样,做多了,就成理所应当,不给他,原来是本分,倒变成我们的不是了!”
楼歌和东奕出了香烛店,又看看那枚戒指,鬼面骷髅的确已没有任何法力,若不是曾在书册中看过它的图样,恐怕也会忽略过去。
东奕道:“师兄,那个张春家我们之前去看过,如果他修炼鬼术,为何查不出?”
楼歌转着戒指,脑中第一个念头,竟只是那铺天盖地的法力。
“再去看看吧。”
从县城纵云到小燕庄,不过瞬间。
张春家房舍如旧,屋中无人。气脉仍是一片祥和,没有任何邪气。
楼歌和东奕按下云头,在外面徘徊了一阵,推门进屋。
堂屋之中,挂着一幅山水中堂,两挂条幅,寻常民宅陈设。再进内室,卧房床帐简朴,亦很平常,楼歌和东奕放开灵识一扫,衣柜之后,似乎另有乾坤。
楼歌在衣柜上轻轻一按,柜子咔咔旋开,地上露出一块木板,木板之下,一道阶梯蜿蜒延伸。
楼歌和东奕走下楼梯,在尽头处抛出光球,待看清眼前,心中都是一震!
宽阔暗室的墙壁,绘满枯骨,有些尤存肉身,有些已粉化成尘,枯骨之上,皆缠绕阴影,化出一张张狰狞鬼面,青红白绿紫,或獠牙暴突,或长舌伸卷,鬼面与枯骨之间,却都开满绚烂鲜花,鬼面口中都吐出白烟,化成朵朵白云,缭绕飘向正墙。
正墙之上,枯骨鬼面鲜花上方,鬼面中吐出的云朵汇聚成了大团白云,恍如天阙情形。一个男子跪在云上,仰望他面前的一名白衣女子,女子垂眸望向男子,带着恬淡的微笑。
鬼术!
五鬼噬魂之道!
要找的凶徒一定是张春!
这些都不再重要。
东奕揉了揉眼睛,终于发出声音:“师兄,这画上的女子,好像……”
楼歌定定望着那画,心中翻山倒海。
画上那个女子,披发白裳赤足,完全是仙子打扮,容貌却算不上美艳,甚至可以说是寻常。
微微圆润的面庞,带着梨涡的嘴角,分明就是——花淇淇。
“师兄,为什么花姐姐会在这里?”
脑中忽有什么一闪而过。
是什么?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来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