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连非墨的心也跟着压抑起来。
而这种压抑,逐渐变为麻木。
走了好几天,他总算回到出生所在的家。
村庄空荡荡的,自从上次被青龙国入侵后,这里就再没人居住。
连非墨推开家里的门,落了满头的灰尘,可他却不在意。看着家里那多了许多盔甲的样,一时心绪有些复杂。
青龙国军退了以后,把这些留了下来。
连非墨简单收拾了一下,将这些盔甲,以及不属于家的东西一一丢到外面。
紧接着很疲惫似的躺到自己床,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霉味,没有血腥味后,他难得安心。
他想到了没有恢复记忆的小时候,想到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时竟笑了。
笑着笑着,声音又变得哽咽。
透过镜子,连非墨才觉自己银色丝,不知不觉变化为干燥没光泽的白,而一双蓝宝石灵动眸子,此时也变成血红色。
看上去犹如鬼怪,有一种说不出的诧异。
连非墨不在意这些,整个人界如今就剩他一个,不用怕自己的外貌吓到人。
是啊,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起步,又往街上逛了逛。
除了被青龙国士兵改造的地方,其他都是记忆中的模样,连非墨一点点把场景往记忆里的复原。
他在村口看到一个白苍苍的老人。
连非墨不可置信扇了自己一巴掌,现脸颊传来疼感后,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前。
仙帝大屠杀过后还能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他怀疑,眼前那个人是自己的幻觉。
人在遭受强烈的精神刺激后,会变得逃避,不想面对。有时会幻想出一个替自己承担面对的第二人格出来。
连非墨现在还是个正常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现在看来,他也要开始不正常了吧?
他上前走向那个老人身边,微微叹气暗想,咋就不浮现忆安等人的幻像呢?
索性都是假的。
那老人声音仿佛被火灼烧过,极度沙哑,他抬眸看了看连非墨,询问道“何为道?”
连非墨一愣,敢情他幻想到的,还是先前在修仙界入口处询问道的人啊!
但是外貌好像有点细微的不对。
先前那个老人头盖住了眼,但眼前那个……剪了个齐刘海,将那双有神的眼睛露了出来。
“何为道?”见连非墨沉默,那老人又用被火灼烧般沙哑的声音询问道。
连非墨一愣,随即答道“我不知道。”
老人“……”
“何为道?”
“我不知道。”
“何为道?”
“我不知道。”
老人“!!!”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迷惘是道。”
连非墨皱眉,这老人咋不按剧本来?
不应该再三逼问他吗?
虽然只是幻想,但连非墨真的许久未见一个人了,想多听一点人的声音,哪怕只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