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深抬起头,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冷漠的侧脸,心蓦地一痛。
“顾眠,你就这么厌恶我,连一个正眼和一句回应都不愿意给我?”
顾眠始终没说话,只是小脸绷得更紧。
厉霆深自嘲般地低笑一声,从她身上起身,下床离开。
顾眠如获大赦,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蜷缩着身子,等恢复平静后,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
厉老夫人后半夜再次烧了起来。
顾眠一直在她房间照顾,一直到天亮,厉老夫人退了烧,才回到三楼房间休息。
她昨晚只睡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筋疲力尽,洗了个澡便躺下睡觉了。
彼时,路朗先生乘坐的飞机刚落地帝都。
空姐过来,请他先行下飞机。
路朗先生只觉得困惑,被空姐带着下了飞机后,直接上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厉霆深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正对着笔记本处理公务。
“厉总,找我有事?”
“顾眠回来了。”厉霆深直截了当地开口,“两年前,为了不让她身体受损,我只能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为了不让她知道真相,我当这个罪人,被她恨了两年。”
厉霆深转头看着他,“路朗先生不准备跟顾眠解释清楚,消除她对我的误解吗?”
路朗先生眉心微蹙,“两年前她离开时,你没有挽留,我以为,你是默认跟她分开的。”
“虽然你们当时没有领离婚证,但再过一个月,你们分居满两年,婚姻关系就会失效。”
“我有说我要跟她离婚?”厉霆深冷然道,“我放不下顾眠,我要跟她重归于好。”
“既然已经分开两年了,又何必和好?”路朗先生道,“你跟她和好,然后呢?又让她怀上孩子?再打掉?”
“你们厉家不能没有继承人吧?而顾眠生不了孩子。”
虽然他一直在给她开药调理,但暂时还不确定是不是能根治。
厉霆深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可以没有孩子,但我不能没有顾眠。”
他试过了。
整整两年。
试着不去打听她的消息,甚至试着恨她。
却根本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他就不准备自欺欺人。
他爱顾眠,很爱很爱。
爱到可以把对她的恨悉数淹没。
路朗先生微怔,“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做出这个决定?两年前眠眠没了孩子是恨你,但你并没有做出任何挽留,甚至没有跟她解释,而是放任她离开,不是吗?”
厉霆深咬牙道,“那就要问顾行知了!”
“行知怎么了?”
“这话你应该直接去问他!”厉霆深冷然道,“我今天找你,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两年前的事情,你必须去跟顾眠解释清楚,我不希望她继续恨我。”
路朗先生这两年跟厉霆深碰面的次数很少,算下来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但他明显感觉得到,厉霆深的气场更冷了。
他说的话,更是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