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错愕的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的瞅着面前的刘少卿,他的眼眸深沉带有点不耐烦的情绪,她赫然发现自己和刘少卿的距离挨得过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权衡之下又唤了一声二表哥。
刘少卿的目光在飞雪脸上一扫而过,落在了她的耳朵上,微不可察的蹙了眉心,略带凉意的指腹拂过她通红肿胀耳珠上。
“二表哥?”
飞雪惊呼,诧异的偏过了头,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下,少言寡语的二表哥从来不曾拿正眼瞧过她,此举让她不禁心速加快,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突发的情况。
嫂子和小叔子本就该避嫌,这般亲密的接触将视为她的不贞。
她局促不安的往周围看了一眼,幸好此时无人经过,避免了不需要的尴尬。
刘少卿显然不知避嫌是何物,将她抵挡的手反手一抓,握紧,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再次抚上她受伤的耳朵。
他微凉的指腹触上她红肿发热的耳垂时飞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脸上一面麻烫,半天才说道,“二,二表哥,我的耳朵已经没事了,抹过药了,你能不能……能不能松开”
她的声音都是颤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二表哥相处。
刘少卿自然没给她任何回应,她不敢抵抗,却惊讶的发现刘少卿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怒,正当她细究这抹眼神时,刘少卿松开了她,翻转她的手,往她手里搁了瓶药。
看着掌心中静趟的药瓶,飞雪愣在当场,目送刘少卿离去,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她是不是做梦了,二表哥竟然给她药?
如喜也一脸不可思议,指着刘少卿的背影道,“二少爷转性了?”
在她印象里,二少爷似乎不太喜欢飞雪小姐,见到了不是沉着脸就是一言不发,或者就是当没看见,招呼都不打一个。
府里的丫鬟私下里和她谈起,说府里待了十几年的老嬷嬷曾提过,二少爷从十二岁起就不再说一个字,至于理由,无人提及。
如此怪异郁沉的二少爷竟也有柔和一面?
实在是惊掉了她的大牙。
飞雪皱了皱小脸,拔开瓶塞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带点清凉的味道,用食指稍微挖了一点涂在耳珠上,凉凉的,舒服的很,耳珠也不烫的那么难受了。
“还挺好用”飞雪喃道。
如喜扶过飞雪往小院走去,奇道,“小姐,你曾在刘府待过五月之久,这二少爷一直这么奇怪吗?”按照老嬷嬷的说法,刘少卿是从十二岁禁言的,并不是天生哑,那么之前又发生了什么让他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飞雪回想了一下,却一点都想不起关于刘少卿的记忆,可以说她对于五月之前发生的事可用一片空白来说,在刘府度过的五月,像是从来没出现过刘少卿这个人,她的记忆都是和刘少洵有关的。
越想她的头越痛,恐是病还没好透,她放弃了回想,摇了摇头,道,“你还真把我问倒了,说来也怪,对于二表哥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反而对三表弟有那么点印象”
“没印象实属正常”如喜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分析道,“小姐你看啊,二少爷整个人阴郁极了,一声不吭,奇奇怪怪的,小姐当时小,那里接触过这种怪人,唯恐避之而不及呢”
“是吗?”飞雪挑眉,娇俏的屈指往如喜额上弹了一下,“再怎么怪,人家也是刘府的二少爷,不是我等能随便谈及的,这些话可不许对外人说”
“如喜晓得,如喜绝不会令小姐蒙羞的”
***
夜间,廊城某赌坊,嘈杂拥挤,福伯挤在一张赌桌上,笨拙的身子手舞足蹈,满脸横肉的脸狰狞丑陋,他半趴在赌桌上,浑浊的眼睛盯着桌上的骰盅,瓢泼大嘴中喊道,“赌大,赌大,大大大……大”
“开”
坐庄的羊角胡子大喝一声,骰盅猛然一掀,福伯的眼都快瞪了出来,瞧见是个小,他一阵捶胸顿足,这已经是他赌的三十把,把把都输,凡是他赌小,必定是大,赌大,必是小,像是在和他作对,愣是不给赢。
羊角胡子满意的摸了摸小胡子,放在桌上的手曲了曲,“给钱,给钱”
福伯一脸死色,心不甘情不愿的摸了摸口袋,这一摸,不得了,空了,羊角胡子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道,“不是吧,刘福,你还想欠账,你欠赌坊的一百两还没还清,没钱就不要学人赌,就你那点丢人现眼的月钱也敢来赌,”
福伯干笑了两声,脸上的肉挤在一块,“不急不急,马上要发月钱了,到时肯定能还上,肯定能还上,你再缓两日,缓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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