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忙完,她已经累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姜钰和叶维臻也作为家属一起陪着她答礼宾客,这会儿叶维臻不知道哪里找来了杯热水,小心地喂姜钰喝着,因为怕她烫到,还提前给吹凉了。
闻清也一整天没顾上喝水,这会儿嘴唇很干,她看着身侧的叶维臻和姜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羡慕。
面前忽然出现了两瓶水,等她抬头看过去,见是沈逸和廖敬清。
两人俱都穿着一身黑色正装,面容一个比一个严肃,一左一右地站着,齐刷刷地看向她。
这两个男人都个子极高,这么站在身前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就连姜钰和叶维臻也看了过来。灵堂这会儿已经撤了,在座的只有他们几个,可气氛古怪的令人心生尴尬。
闻清咳了一声,干脆起身走开了,“你们自己喝吧。”
廖敬清的眼神微微一黯,目光一路追逐着闻清。她这样……是将他和沈逸看成了同等身份?
想到自己也可能变成了前男友,他胸口一阵窒闷,捏着矿泉水的手指不由用力一紧。
比起他来,沈逸显然就有些幸灾乐祸,“唔,看来我们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廖敬清捏着手里的那瓶水,力气越来越大,忽然瓶身就炸裂开了,透明的水滴沿着他指缝间缓缓下落,他却浑然未觉。
“没用的,你根本没机会赢。”他嘴角微勾,眼底满是不屑。
沈逸无所谓地将那瓶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这才回答:“谁知道呢?毕竟我和闻清有五年的回忆,而且她马上要带闻叔回b市下葬,这段时间……廖医生你多保重吧。”
廖敬清的脸色看起来并无异样,可谁都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转身跟了出去。
沈逸也想跟上去,姜钰忙拉住他,嬉笑道:“既然咱们马上就要回去了,让他们俩单独说句话吧?沈哥你这么大方,肯定不会计较的。”
知道她这是故意在帮廖敬清,沈逸也没表现出丝毫不悦,淡然地坐回了椅子上,“好啊,反正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我也不见得就会好。”
姜钰微笑着没说什么,可心底却清楚的很,闻清对廖敬清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
廖敬清在一个角落的位置找到了闻清,她独自坐在石凳上抽烟,周围是葱绿的草坪和花簇,她脸上却找不到一点生气,眉眼间都写满了烦闷和忧愁。
是他让她这么烦恼吗?
见他走过去,她的表情没有多余变化。廖敬清在她身边坐下,也点了支烟,抽了几口才问:“你想清楚了吗?”
闻清看了他一眼。
“你说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吗?”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竟还像是有小小的委屈藏在里边。
两人近距离地对视着,闻清看到他下巴上有个很小的伤口,很新。
廖敬清解释说:“早上刮胡子,想你想的太入神,不小心刮破了。”
闻清没接话。
廖敬清侧身过去,在她耳边轻语:“你不在,我做什么都会想你。你看,明明我才是那个认识你以后,浑身是伤的人。”
闻清愠怒地转过头,廖敬清不闪不避,想起他们在一起以来的过往,他说的又似乎没错。她反而说不出什么难听话了,“你总是这样,苦肉计对我没用。”
“可你心疼了。”廖敬清戳穿她,“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我看懂了。”
“你能看懂我,我却看不懂你,不公平。”何止是不公平,这让她没有任何安全感。
廖敬清抓起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心脏的地方,“现在这里全是你,你还要怎么看?”
“诡辩!”闻清抽回手,脑子越发乱了,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是他瞒着自己莹莹的事,这会儿却弄得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
廖敬清也懂得见好就收,坐了会儿忽然问她:“你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
闻清知道他是在说回b市的事,她当然还得回来,回来查配方的事,但她故意不答他。
本以为廖敬清要说些挽留她的话,可他只是问:“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