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一直在走。
谷泉夭刚要开口,壬訾逍突然松开拉着她的手,笑道:“好了,这些世界清净了。”
“訾逍,你母亲说让你珍惜那些爱你的,你所拥有的。”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壬訾逍突然打断谷泉夭的话,他的声音好像变得很忧伤:“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错过很多。”
“你怎么知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谷泉夭认为碧珊长公主还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
如果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自己那如花的生命里死的那样凄然?
如果不知道,她又怎么会对壬玉沉那样的放肆那样毫无顾忌?
因为她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她想要一份释然,至少不应该是欺骗。
壬玉沉欺骗了她,替着壬玉柏活下去。
壬玉柏欺骗了她,让壬玉沉替着自己活下去。
这两个人她都爱过,都恨过。
可是总的来说她的爱。她的恨都是围绕这两个男人的。
因为知道了,她宁愿清清楚楚的痛苦,清清楚楚的去伤害,也不愿意糊里糊涂的幸福。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壬訾逍懒得理她:“就你这破智商,你知道什么?你只知道自己一日三餐要吃什么?”
“滚……”
☆、因为皇后吧
清和一十二年秋,反叛大军被全体歼灭,壬序病死沙场。
说来也可笑,一代名将没有战死沙场,却病死榻前,守在他的榻前为他敛尸的竟然是羽苒。这在史册之中究竟是怎样的一笔呢?
三天前,这里还是一片荒漠,羽苒看着寂静的疆场,尸体遍野,草木都散发出一股腥味。
微风轻轻地吹,拂过枯草摇曳的身姿,吹到鼻子旁边的都是一股腐肉味,远处的秃鹰衔着腐肉而欢呼雀跃。
炫目的血腥味与肢体边横的沙场中,一丝阳光普照大地,这一片血染的疆场之上有什么东西在闪耀。
他下了车辕,冷拦在他的面前喊道:“侯爷?”
他挥挥手,径直的走了过去,那个东西闪闪发亮宛若旭日之下的一颗流星,在微弱的阳光下还泛着一丝冷光,这让冷不由得为之一紧。
被鲜血倾染过的泥土有点滑,他的长袍拖在地上,袍子的边角拖出一道道血渍,可是他还是执着的走过去,因为在那里仿佛有什么在等待他似得。
在阳光下,那是一个孩子年轻的面孔,尚有一丝稚气。
他的手里握着一枚铜镜,他仿佛还在笑,或许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笑。
羽苒拿过他手上的那一面小铜镜,那小铜镜在中间已经碎了,可是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没有关系,丝毫不影响镜子的崭新与美丽。
羽苒在想,是不是很久之前,这个少年遇到年少的女郎,然后他在出征之前买了这么一面镜子送给她,可是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战争无疑是残酷的,残酷的让人承受不起。
他将镜子放回尸体的手中,之后便没有说话。
“小侯爷,我军损失三万人?敌军五万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