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笑容在和煦的阳光下有点寒冷,她泛起狐疑。
父亲,
为何?
看着自家女儿清秀的面容总是有着问题想问,谷熙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太子来谷府求亲。”
谷泉夭一听,心里五味杂陈,太子求亲,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白夜如姐姐?爹的另一个女儿吗?”
这本来是一个好消息,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么美妙的世界,可是,可是她却看不透?
听着谷泉夭半是悲哀半是讽刺半是无奈的声音,谷熙本来高兴的面容变了,他搂着谷泉夭的肩笑道:“父亲终于都送你们出嫁了,爹真的很高兴,真的,女儿,她们两个都是你的姐姐,爹其实也很无奈,所以我想要你进宫去开导一下菱儿,因为她根本不愿意见爹。”
谷泉夭知道,也许父亲不知道要做什么,可是如今皇后失去人心,从此关闭甘露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父亲这样做,无谓就是为了赶紧掌控东宫。
此刻,皇后失势,如果父亲在东宫一方站稳了位置,那么将来太子登基,谷家将会成为第一大世家。
这算盘……真好!
谷泉夭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什么也做不了,她只得乖乖的点头。
是夜,谷泉夭见到谷海菱的时候,她自己都有点哑然——
烛光明媚又温柔的照在人的身上,大理石堆砌的台阶之上,谷海菱倚门而坐,看上去显得几分苍凉与孤寂。
“小泉,我好痛。”谷海菱拉着她的手,泪水顺着白皙的脸一行行的滑下,她说:“这都是一些什么亲人呀,在你以为全世界都爱你的时候,他们都给你狠狠的一刀,我好痛呀。”
谷泉夭一怔,这句话她不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她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
以前她们是死对头,她曾经埋怨过谷海菱帮着别人对付她,可是如今谷海菱拉着她的手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一般,她本可以把谷海菱推到地上的,可是她紧紧的握住谷海菱的手。
谷海菱那句话实在是悲哀太浓,十分的绝望,她如果推开谷海菱,那么谷海菱会毫不犹豫的撞死在她的跟前。
这些她都不能去做,这是她的亲姐姐。
她的那些话,十分的悲凉,她本该是一个幸福的女子,那个自小都处在蜜罐里面的女子,现在她却说,好痛啊——
因为她说得这些痛,让谷泉夭也深深感受到了无力与疼痛,她也同样坐了下来。
“在你嫁给太子的那一刻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你们根本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像太子这样的人将来会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人的吗?”
她语气越来越缓和,她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谷海菱的禁忌。
谷海菱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尽是泪水,她没有上妆,只披了一件白色的襦裙,十分的淡雅,可是这样看上去,那泪光朦胧宛若月下沾着水的白莲。
“我想到了呢?人呢,有时候就喜欢自欺欺人,我觉得到时候我可以接受,可以跟他的妃愉快的做朋友,其实我很不甘心,小泉,你难道不也早知道了世家子弟三妻四妾没有什么吗?难道你在喜欢北辰侯的时候,会想到他以后会三妻四妾吗?”
谷泉夭没有说话,她确实没有想到。
“所以说呀,我当时很坦然,虽然知道结局已经注定好了,可是我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接受,可是我哪儿知道来的这样快,就好比你很喜欢春花,忍不住靠近,可是一早就知道它们凋落的命运,不是吗?当它们凋落的时候,你以为自己可以去接受,可是我们到底高估了自己。”
“那为什么不在自己彻底沦陷的时候及早收手呢?”
“看吧,小泉,你还太小,你还是不懂呢?你早知道北辰侯有喜欢的人,可是你还不是喜欢上了。”
“可是那个时候,乐付雨已经将要成为二殿下的妃了呀。”
“如果没有二殿下这门姻亲呢?”
——如果没有二殿下这门姻亲呢?
是呀,如果没有这门姻亲,乐付雨与羽苒应该是郎才女貌,她,就是个路人呀!
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