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付雨的笑声依旧回荡着在大殿之上,听在耳朵里瘆的慌,凄厉的就像冤鬼索命。
“啊,对,忘记说了,北辰侯也是我伤的,也不知道他死没死,我想陛下最希望看到北辰侯死,陛下费尽新机想要杀的人今天出现在陛下的面前,陛下应该很高兴吧……我只是很佩服陛下,陛下真是仁慈,虎毒不食子,陛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陛下的真是狠毒天下第一呀……”
皇帝眯了眯眼,没有看乐付雨,仿佛这件事跟他完全没有关系,而他也不过只是一个路人,根本不会搭理这些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悠悠的开口,咳出了声,面色惨白,这个末日的英雄这样看上去确实有几分苍凉,苍凉的叫人不敢看,因为想到这个人年轻时候那些铁血的岁月就让人有一种痛苦慢慢的蔓延……
谷泉夭一听到羽苒,所有的思绪全部都被堵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让她迷恋的人。
“所以你就让老二造反,只为了推翻我这个皇帝,真是可笑,一个渺小的女人也该这样夸下海口,你怎么敢……朕是帝王,全天下都是我的……朕要怎么做,不需要别人教我,也不需要别人来指指点点,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是不可以逆的,朕是主宰……”
帝王仿佛恢复到了年轻时候的那些铁血岁月,只是这样的一个帝王,这样的感觉真的让人难以想象。
“朕早就知道你不是做皇帝的料,你是朕最爱的儿子,没想到啊,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来反朕,你说的不错,朕从来没有想到过废太子,太子适合帝王一切特质,他会是一个好的帝王,只是他的资质不够。”说这句话的时候,帝王欣慰的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脸上也是疲惫以及对着父亲那伟大的敬爱。
“朕以为,朕的两个儿子,你什么都比太子好,但是有一点,刚愎自用,最最重要的是,你色令智昏,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忘记自己的手足兄弟与父亲母妃,凭着这一点,你就该死……其实,朕的几个儿子,最适合当皇帝的是北辰侯……”
谷泉夭的身体一震,这个帝王终于承认了羽苒是他的儿子,他终于承认了。
他终于承认了……
还记得当初,她问羽苒,要不要跟家里相认,羽苒摇了摇头,那种笑容寒冷刺骨,这个时候,这个帝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如果被小侯爷听到,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其实这能有什么好开心的呢?自己的父亲却一心想要自己死……这样血淋漓的事实……
“只是,太子是朕亲手选出来的,朕这一生罪孽累累,朕只是想要在临走之际替太子扫平帝位的障碍,只是想要还给他一个干净的皇位……”
谷泉夭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的形容这个帝王,杀了这个儿子去为了那个儿子扫平障碍……
“原来陛下是担忧北辰养了很多杀手呀……哈哈哈,陛下,您真是多虑了……”乐付雨笑了出来。
她挥舞着双手,手里拿着刀,冲了上去,只是还没有靠近大殿,一箭射过来,射在她的心上,她嘴里咳出大片的血,盯着皇帝的位置,仿佛要盯出一个血窟窿出来,她倒在宗嘉琪的面前,宗嘉琪挣扎靠向她,却发现那么几步的距离对于两个人来说却是天谴。
最终,宗嘉琪像狗一样爬过去,将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她看了宗嘉琪笑了笑,那种笑容非常的美,就像漫天的带血梨花,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宗嘉琪,宗嘉琪也靠近她的手。
她笑了笑:“其实,我想,如果,下半世足够的长的话,我想要好好的重新的爱上你,可是我发现时光真的不多了……这一生,遇到你,真的好幸运……可是,我没有骗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还有点恨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说不定已经嫁给羽苒了,我也不用这么痛苦的活着,人不人,鬼不鬼……”
“你别死,我放你自由,你可以嫁给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真的,只要你活过来就可以了……”
乐付雨凄美的笑了笑:“不,如果我还能活一次,我要好好的爱一次你……你为了我,做的,实在太多了,就刚刚站在这里……我发现,我这么自私,自私的把你当做工具,从来没有好好的看你一眼,真的,我自私得没有为你做过一件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为你做了一件事情,你可以活下去,找一个爱你的女孩,生一群小孩,多么的快乐……”
“付雨……付雨……”宗嘉琪一声声的唤,可惜没有人回应,这一刻,他连摸摸她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悲哀呀……
“让我好好看看你,再不看,就看不到了……”乐付雨盯着宗嘉琪看,死不闭眼……
最后一刻,她的瞳孔里还是他的模样……
“千金扇是谁?”帝王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场悲剧,或许这一场生离死别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算。
传闻千金扇跟北辰侯有染,这就意味着北辰侯身后有一种强大的势力,皇帝不是担心北辰有当皇帝的才能,而是害怕北辰身后这个势力,这个势力借着北辰的身份卷土而来,再加上北辰侯得民心,就算是造反也算师出有名,皇帝害怕改朝换代,尽管北辰侯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脉,但是他始终姓羽,他不姓宗。
原来这些才是皇帝最担忧的……
权势这么重要呀……
这么诱人的气息……
谷泉夭想哭又想笑,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动静,皇帝大吼一声:“谁?”
谷泉夭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一脸的不情愿,以及委屈,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表情会出现在她的脸上,但是这些诸多的表情就是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走到大殿上,并没有跪拜皇帝,而是朝着金銮殿最高处走去,那些侍卫吓得哆哆嗦嗦,抽出刀,防范着她。
哪知道,她一走上大殿,冲着太子的方向跪了下去,郑重的,就像膜拜一尊神像一般的虔诚。
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她也不需要谁的理解,就那么郑重的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