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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羽睫轻闪,一个大喇喇的翻身,睡了六天的人终于醒过来了,唐无忧浑身无力的坐起身,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么去好像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到之前宫洺偷看她洗澡那日的情形,唐无忧不禁有些失落,事情明明可以不是这样子的,可偏偏她有一张不肯服输的嘴,那日在荣王府的一番话绝非她真心,只因她疲惫过头,另加心情不畅,所以她才会口不择言。
可是事已至此,一切都已回归到了原点,这几个月来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烟消云散之后并没有任何改变,他还是这辽国傲气凌人的王爷,而她,却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一心想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唐无忧了。
摇了摇头,不想再让自己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正准备下床,却发现地上有些湿润的泥土。
绿绣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一向做事没有邋遢,而且这泥土还没有干透,想来是留下的时间不长,绿绣晚上不会来她房里,可是除了绿绣还会是谁,难道……
想到某人,唐无忧心头一紧,不可能,那日宫洺堪冷的面容如今还历历在目,她那般对他大放羞辱之言,他又岂会再来?
“小姐,您醒了?”绿绣小心翼翼的走进,看到那睡了几天的人终于坐了起来,心中一喜,急切叫道。
唐无忧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桌边,“我睡了几天了?”
“整整六天了,可吓死我了,昨儿我还去请了大夫,大夫说您没事,奴婢这才安心。”
唐无忧倒茶的手一顿,抬眸看了绿绣一眼,“我睡了这么久?”
“可不是吗,小姐从来没睡过这么多天,这一睡,当真是把我给吓坏了。”
之前唐无忧的确感觉到自己异常的乏累,那短短几日的疲惫早已超过几年的积累,可是她没想到她会睡上这么久。
前几日她睡的并不安稳,甚至连绿绣进进出出她都听的清清楚楚,至于后几日……她不否认是自己内心的逃避,她不愿醒来,她希望心中的难熬可以随着时间流走。
“外面可有下过雨?”
闻言,绿绣奇怪了一下说:“没有啊,小姐为何会这么问?”
“哎呀,这是哪来的泥啊!”不待唐无忧开口,绿绣惊突然叫一声。
见此,唐无忧轻蹙眉心有些疑惑,绿绣如此惊讶,那就说明这泥土并不是她带进来的,“你既然说外面没有下过雨,那这泥巴是从哪来的?”
绿绣一边清理一边嘟嘟囔囔的说:“这几天的确没下过雨啊,不过侧门那边好像在修路,前几天奴婢从那边经过,就见到那里被人挖的乱七八糟,可能是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不小心踩到带进来的吧!”
侧门?
那两个孩子向来不走旁门,又怎会踩到这些泥巴,可是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可以随意出入她的房间?
……
听完绿绣那抓不住重点的讲述,唐无忧才知道在她睡着的这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大事,淑妃死了,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宫楚的事是她一手策划,可是她发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石二鸟,既然连老天都愿意帮她,那么他也只有感恩接受的份了。
至于宫楚皇子之位被撤夺,人也失踪多日,这并不是她所关心的,如今他人已废,又没了皇子的名头,像他那种人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世上存活,所以除了死,他没别的选择。
出了门,看到府内四处白绫,得知了唐梦之的死讯,唐无忧才知道原来绿绣并不是不知道如何区分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就像这件事,她也知道对她来说不重要,所以刚刚废了那么多的话,却唯独没有提起这个。
唐无忧指了指屋头挂着的白绫,厌恶道:“叫他们把这东西给我摘了,死的人又不是我,要挂就挂他们屋里去。”
“呸呸呸,小姐寿命长着呢,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昨日二夫人死活要挂的,奴婢拗不过,又怕吵到您睡觉所以才让她挂了,奴婢这就把它拆了还给他们去。”
走出府门,唐无忧想到绿绣说皇后娘娘日日都叫人来传召的话,可是她实在不想进宫,万一要是在宫里遇到某位黑面神,你说她是跑还是不跑?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决定就当不知道这回事,苏子辰那边怕是已经断药了,不过在苏子辰之前,她还觉得有个人应该也要她去看看才行……
林家
种种的事情耽搁,她与林文茵已经快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自从上次她在街头晕倒,也不知道她好点了没。
看着愁眉不展的林夫人,唐无忧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一经询问,果不其然。
“文茵。”
推门走进,看到的便是林文茵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她虚弱的靠在床边,微弱的呼吸都快让耳力惊人的唐无忧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