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碗乌漆嘛黑的中药散着难闻的恶臭,袅袅的白烟钻进赵佳和的鼻尖,呛得她几欲作呕。
这碗药她已经连续喝了三天了!
中药她也不是没喝过,但这种恶心到极致的中药当真第一回喝,谁都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宋大夫医术高明,我病好了,不咳了!可以不喝了吗?”赵佳和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望着秋月。
秋月摇摇头,“姑娘,良药苦口。宋大夫说了,这药您得坚持喝才能药到病除,否则会伤身的。宋大夫可开够了七天的药,七天后他还要来复诊的!”
“……”
赵佳和很绝望,她觉得一定是宋大夫故意针对她,开的药臭的跟屎一样!
“姑娘,还是听大夫的话吧,往日你也不是个怕吃药的,怎么回了府就如此娇气?”王嬷嬷捏着鼻子,笑呵呵的在一旁插了一嘴。
“你行你来喝!”
话是这么说,但赵佳和还是视死如归般的干了一碗药汤,整张脸皱成了泥巴。
极其迅的捏起一块蜜饯塞进嘴里,却仍旧无法缓解那浑身都恶心到死的滋味。
王嬷嬷甚为满意,手里绣着帕子,嘴里哼着小曲。
许久,赵佳和缓了过来,才幽幽地问了一句,“乳娘怎么绣张帕子也绣得这样开心?”
王嬷嬷唇边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恶人有恶报,做坏事的人我们收拾不了,总有人收拾!”
赵佳和一愣,“……你说的是吴姨娘?”
提到吴姨娘,王嬷嬷收敛了笑意,略沉了沉脸色,嗤笑道,“除了她还有谁?”
吴姨娘做下这等谋害主母之事,自然是要罚的。
但吴姨娘也不傻,死不承认,口口声声的喊冤,再加上赵怀先有心袒护,不过打了十板子,拖到了祠堂里罚跪三日。
这样轻的惩罚对柳氏而言未免不够公平,可怪就怪在吴姨娘竟然也身怀有孕,刚满一月。自己都未察觉,当夜便昏倒在祠堂里!
第二日被现时,只剩下半条命,腹中的胎儿自然是保不住,甚至再无做母亲的可能。
有人说,吴姨娘心肠狠毒,连赵家祖先都看不过去,令她胎死腹中。
赵怀先虽然极力掩盖这件事,但消息还是在府里不胫而走。
这么巧合的事,想起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吴姨娘失了一个孩子,也伤了身子,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赵佳和低低的念了一句,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唏嘘罢了。
没想到王嬷嬷直接跳了起来,嚷嚷道,“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竟还同情这种人?”
说完,王嬷嬷闭嘴不言,扭头就走。
那已经福的身影一扭一扭地,倒还有些滑稽可笑。
赵佳和满脸诧异,转头问秋月,“乳娘最近脾气不好,是不是更年期来了?”
“更年期?”秋月不明白。
赵佳和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算了,解释不来。
王嬷嬷年纪大了,为了照顾她一生都没有嫁人,没有亲人,更没有一儿半女。自己这边将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嫁个好人家,需要早做打算,趁着自己现在有能力的时候,给王嬷嬷置下一份家业,好安度晚年。
“和妹妹!”
这声音动听地犹如黄莺出谷,刚飘进屋子里,赵佳惠的身影便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一身绿色夹袄,身段高挑,面若桃花,十七岁的姑娘美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