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律法还不为云林村人所知,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白纸黑字同样约束着这片落后的土地。
“大越律法?”
“爹,县衙吴妈妈就在里面,不信你可以叫她来垂问一二。”
老太太拉住儿子,满脸慈爱:“福祥,既然他们去意已决,我们沈家也不留人。大不了日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
沈福祥神情松动,看看亲娘,再瞅瞅妻儿,他僵直了多年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云林村没有改价的先例,娘也成不了几年,等他尽孝完,再去求得妻儿原谅,如此岂不两全。
下定决心,他终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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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样的爹,宜悠揪心的同时,更多的则是轻松。脱离沈家,她就如游龙入海。日后这杂乱的一大家子,各种阴谋算计再也与她无关。
“此番你们主动求去,名姓自在宗祠抹去。”
这年代没了宗祠庇护,户籍上自然就是野人,生命财产毫无保障。可宜悠一早就盘算好,仅仅是一盘牡丹糕就让县丞夫人另眼相看,户籍之事,岂不手到擒来。
“那是自然,一切照大越律章程办。爹,你可有异议。”
沈福祥如今正是愧疚之时,哪会反对。李氏也不是那迂腐之人,为了儿女,该要的她也不会往外推。
“房子和旱田你们拿去,我只要靠山的那点地方,做落脚之处。”
荒山野岭,谁也不曾稀罕,白石堆轻易落入宜悠之手。
“芸娘,看看有什么能用的,你们尽管拿。”
“那是自然,为了长生,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宜悠牵着早已吓得不敢说话的弟弟,见他虽然眼中含泪,但最终还是留在这边,她也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