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身上的疼痛似乎才微微缓解一些。
林知夏似是被施了咒的恶魔,口不择言的骂着,而脚下也根本没留半点情面。
林晚秋已经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了,疼痛淹没了她,脑子浑浑噩噩的,全身上下只剩一个意识,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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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是被萌萌的呻-吟声吵醒的,小家伙睁着黑黝黝的眼睛,视线在屋子里梭巡:“大姨呢?”
白沭北也皱眉打量了眼屋子,很快就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保温桶不见了,眼眸微沉,起身大步走到病床前。
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他轻声哄她:“大姨回家给宝宝准备早餐了。”
“真的吗?”萌萌失望的眼睛瞬间亮了亮,露出颊边的梨涡,欢快的搂住白沭北的脖子,“我就知道大姨不会骗我,大姨对我最好了。”
白沭北不说话,只是眸子凌厉冷冽,淡淡扫过门口。
他给孩子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想到孩子大病初愈,便诱哄着:“爸爸先去给你买点吃的?”
萌萌固执的看着门口,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熊玩偶:“不要,大姨会送早餐过来。”
白沭北沉默地看她一眼,坐在一旁陪孩子等。
只是越等,他的火气就越旺,他当真不该对这女人抱半点幻想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离开,难道不能跟孩子打声招呼再走?!
萌萌一直等到午饭的点儿,白沭北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小家伙无措的绞着手指头:“大姨不会来了……”
白沭北是最疼孩子的,看不得孩子受一点点委屈,当即拿了手机准备给林晚秋打电话,手指触到屏锁,这才恍悟:自己好像压根儿就没存过她电话。
萌萌在边上还期待的看着他,白沭北抱歉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宝宝乖,大姨今天还得上班呢,爸爸把这事儿给忘了。”
萌萌沮丧的扣着指甲,小嘴撅得老高:“可是大姨昨晚答应萌萌,萌萌病好了就带我去玩的。”
白沭北把孩子举起来托在肩膀上:“爸爸也可以带你去玩。”
萌萌睁着亮汪汪的眸子,双手拽了拽白沭北的耳朵:“真的?爸爸不急着回部队吗?”
白沭北无奈的扯开孩子作恶的小手,揉捏着她软绵绵的小爪子:“当然是萌萌最重要了。”
小家伙显然对爸爸的这番话很受用,一时忘记了林晚秋离开带来的失落感,拍着小手哈哈大笑:“那我要去海洋公园,还要去看电影,还要去吃披萨!爸爸不许再中途走掉,否则我再也不和你玩儿了!”
看着女儿复又高兴起来的神采,白沭北这才翘起唇角:“先去办出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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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骨折,都是皮外伤。”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银丝边眼镜下的眸子却沉敛逼人,将手里的片子放回书桌上,撑着额角仔细盯着面前的女人。
每次见她,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淤痕,一个瘦小娇弱的女人,愣是让他产生了职业道德之外的怜悯。
晚秋听他说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一手揉了揉还有发痛的手腕:“谢谢你高医生。”
高赫沉沉看着她,语气微微严肃起来:“晚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哥哥的病情显然不只是身体上的,他还需要看心理医生。”
晚秋怔了怔,低垂的眉眼掩饰了所有情绪:“嗯,我知道了。”
她一直都知道的,长期的病痛折磨已经让知夏彻底变了个人,他不再像以前那么睿智清醒,常常会因为未知的事物发火,发狂的时候,就跟没了神智一般,他的思想已经扭曲了,变得越来越易怒暴躁。
高赫看她明显敷衍的态度,无奈道:“疗养院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晚秋抬起头,留有淤青的唇角扯起温和的笑意:“高医生,这是我自己的事吧?我会拿主意,谢谢你。”
她刻意疏离的态度让高赫心头升起几分异样。
林晚秋说完就起身往外走,高赫看着她瘦屑的背影,微微叹息:“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欠他,也早就还清了。”
晚秋顿了脚步,视线死死盯着地面,最后摇了摇头平静道:“不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