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宰张开双手示意众仆稍安勿躁,转脸就对着地上三个被堵住了嘴的人喝道:“你们怎对得起夫人对你们的信赖,正值多事之秋,我们该团聚在一起共抗敌人才是,你们却胆小懦弱趁夜出逃,背叛主上与夫人,实在该死,拿剑来。”
一个与家宰同流合污的武士当下便将自己的佩剑递了上去,家宰接过,手起剑落,猛的一下子就捅入了白乙的心口,那鲜红的血沿着剑身流了出来,滴滴答答,众仆惊骇,颤巍巍抱作一团,少年戈蓦地瞪直了眼,眼眶中涌出眼泪,“啊啊”狂叫。
“噗”的一下子,长剑拔|出又捅入,朔甲一个头拱地便闭了气,唯余一个少年,双目滚落大颗大颗的泪滴,悲痛欲绝。
第一个那是他的亲爹,第二个那是他的岳丈。
他却不知自己的死期也降临了,当他抬头怒视家宰时,那柄沾了亲人之血的剑没入了他的身体里。
这个活了十五年的男孩死了,死时大睁着眼,还有两滴眼泪没有来得及落。
正捧着陶瓮要为吕姣倒水的兰草只觉手腕一抖,“咣当”,水溅瓮碎,莫名其妙一阵心痛,泪落无声。
乌冷静的弯□将碎片收拾了干净,静女捧着心口,痛哭失声,高坐在榻上的吕姣看着她们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能为娇娇而死,是我们的荣幸。”乌抱着悲伤的兰草重又坐到吕姣身边,目光壮烈。
吕姣闭上了眼,眼泪流干了,窝屈在了心里,默默的道上一句:对不起。
原来,真的有人能像家宰那样可恶,也真的有人会为了忠诚而死。
前殿,妧命女仆擦干净了走廊上的血迹,施施然往家宰怀里一偎,点着他的下巴道:“你刚才可真威风。”
管家握着妧的小手把玩,笑的好不自满,转瞬却阴着脸道:“你看见了吧,府里还是有很多人都信服吕姣的,在这府邸我还能控制住她,在工坊,我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这便是我将她囚禁在主殿的缘故。”
妧小心谨慎惯了的,既已与吕姣撕破脸,她便不给吕姣任何翻身的机会,便进言道:“做什么还留着她,反正主上不在,你偷偷弄死了她,亲自教养公孙不是更好?哪怕日后主上真的能平安活着回来,只要无人知道吕姣的死因,主上不但不会怪罪于你,还会嘉奖你这个一心守护小主子的忠臣。”
“你这小娘,可真合我心意。”家宰面目一拧,恨道:“当初她既设计弄死师氏便该想到今日!”
妧当即假装吃醋道:“你已有了我,怎么还想着她,我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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