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受到万人瞩目的。即使是将自己的绝世容颜加以遮掩,宝宝那与身具备的高贵风姿气度,还是自然而然的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倾听着四周的赴考学子们的高谈阔论,评策论事。探讨学问。宝宝时而轻皱了皱眉头,时而嘴角轻抿,微微含笑。他微眯起双眸,享受着春风和煦的触感,端过茶徐徐的喝了一口,突然感觉到背后似乎有道灼灼目光。宝宝倏然回头,正正望进一双深沉黑眸。原来在那学子中间有一个气度不凡的紫衣男子,正毫无顾忌地拿一双深沉黑眸直射而来。宝宝微微挑了挑眉,不避不让,直直的望着那紫衣男子。半响后,宝宝朝着他扁扁嘴,径自回头,继续喝茶,宝宝心下暗自得意,“哈~偶带着墨镜呢,奈看的清爽偶吗?”
那厢的紫衣男子大概是没成想宝宝会有如此举动,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头上浮出一道青筋,一向严肃的俊脸铺了层胭脂红,说不出是尴尬、是无奈、还是恼羞成怒。眼神深处一丝趣味一闪而逝,“有意思。这小子居然不怕爷。”见那带黑镜的孩子不但不怕自己锐利目光,半点波澜没起,还敢冲着自己扁扁嘴巴。为掩饰自己的情绪,紫衣男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嘴唇微动低声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海宁,去查查那脸上带着黑镜的孩子底细。”海宁应了一声,立即起身离开了。
突然一阵喧哗声起,渐渐的朝大堂方向过来。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皆聚集在门口。“各位爷,我们聚贤楼现在主要是接待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客房也不对外包租。要不这样,小的送各位爷去迎客楼如何?迎客楼离这里不远,出门往东稍走几步就到了。那里环境比起这里要好不少呢。”大堂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啪!”的一个巴掌声,接着就是一阵大骂,气焰嚣张的不得了,“我家公子也是赴考的学子,怎么不能住在这里?告诉你,我家公子想住那里就住那里!想包租客房就包租客房,你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怕我家公子出不起钱吗?我家公子有的是钱,你敢不让我们住?我可警告你,要是冲撞了我家公子,我把你这座楼都给拆了。”
“狗仗人势!”秋云脸上顿时变色,站在身就要往外走,看来是已经动了气。
“坐下!”宝宝低声的喝止住秋云,微微颔,示意高原出去查看个究竟。
“各位爷,我们聚贤楼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这都是国事处大人们的规定。再说——哎哟!”门外传来小二的一声惨叫,这回连郑浩文和沈云飞的怒气都压抑不住,火气一个劲儿的往上冒。
几个身材魁梧,腰间佩刀,神情倨傲,嚣张的家仆簇拥着一个穿着、佩饰无一不华贵的锦服男子走了进来。那身着蓝裳锦服的男子,看起来身长玉立,眉目清朗,长的还算过得去啦。只是胳膊揽着一个少年,一双眼睛恁地不老实,一进门正对着郑浩文,马上被郑浩文俊美无伦,极为出众的容貌吸引过去,丢了魂儿一般,全无顾忌地打量着郑浩文,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色迷迷的猥琐目光盯着郑浩文看。郑浩文察觉后,眼光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把头转过一边。
蓝裳锦服男子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看了看四周,直直的向郑浩文这张桌子走过来。郑浩文微微皱眉,那蓝裳锦服男子却毫无退走意思,径直走到郑浩文身前,笑着说道,“在下杜文仲,见过三位公子,不知文仲是否有兴与三位同桌共酌?”
郑浩文不由得眉一皱,身子向后仰了仰。秋云见此景眉梢子一扬嘴角一撇,黑墨般的眸中闪烁着明显的厌恶和鄙夷。冷冷的出声说道,“我家主子不屑与禽兽相交。”
“丫头片子,找死!”蓝裳锦服男子脸色一沉,身后的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仆立刻冲上来,挥手要打秋云。
蓝一个箭步上去挡在秋云身前,抓住那家仆的手腕用力扭过他的胳膊反剪身后。蓝看似身材瘦削,然手劲甚大,那家仆拼命挣扎也挣脱不掉。蓝手上一劲,将那家仆整个人扔出去,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家仆整个人扑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呵呵~”宝宝忍不住笑了两声,站起身走上前狠狠地踢了那家仆一脚,故意提高了声调大声说道,“禽兽!穿了衣服是衣冠禽兽!不穿衣服是禽兽不如的东西。禽兽尚且有半点怜悯之心,而我一点也没有,所以我不是禽兽。”
“哈哈~~”大堂中的众学子闻此言语顿时出阵阵轰然大笑,紫衣男子也忍俊不止,不由得哈哈大笑。
杜文仲闻言气的脸色大变,瞋目怒叱,“小子,找死!”
不等宝宝话,蓝一袖拂过去,狠狠的扇了他两个耳光,“啪!啪!”只听得两声响,杜文仲脸上顿时多了两个五指山。叱道,“你找死!敢对我家主子如此无礼!”
杜文仲捂住脸吼道,“你敢打我?”
蓝冷冷一笑,说道,“我不能教训你?”他一手劈开杜文仲无章法的拳头,提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杜文仲整个人顿时飞跌了出去,几个家仆和那少年没接住,重重的被他压到了地上。蓝长袖一挥,满眼寒意的说道,“再敢对我家主子出言无状,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那几个家仆大概看出蓝出手不凡,武艺高强。吓的再也不敢出声,只顾着把倒在地上的杜文仲扶起。
“算了,蓝。你怎么又忘记我说的话了?不知道什么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嘛。”顿了顿,宝宝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又道,“我们都是文明人,怎么能与禽兽一般见识?”
旁观的众学子闻言又是一阵子轰然大笑。紫衣男子也笑的不亦乐乎,眼里更带有几分兴奋。“这小子,骂人都不带脏字。”紫衣男子身后站着的侍卫忍不住笑道。
宝宝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到杜文仲的面前,一面走,还一面如唠家常地摇头叹道,“不知这位杜文仲公子是何方神圣?难道也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杜文仲顾不上怕掉衣裳上的泥土,仍是一副不知死活,嚣张的模样,“本公子可是与护国侯杜侯爷有亲,你小子敢对本公子不敬,小心你的狗命……”
闻言,沈云飞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看身边的郑浩文,两人对视了一眼,感到有些意外。秋云、夏菡则睁大了眼睛,瞪视着宝宝,眼里满是疑问不解,“主子什么时候认了这门亲,我们怎么不知道?”
宝宝扬手阻止蓝的飙,眼神中闪烁着嘲弄的光芒,直直盯着杜文仲说道,“原来公子与杜侯爷有亲,那可真是失敬了。”宝宝耸耸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完全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这时右侧传来几声咳嗽,后侧那气度不凡的紫衣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瞥了杜文仲一眼,淡淡问道,“杜公子,在下车亁,仰慕杜侯爷已久,请问公子与杜侯爷是什么亲戚?能否为在下引见?”
在场的一些学子也纷纷兴奋地说道,“护国侯杜侯爷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听说此次科举考试就是杜侯爷一手策划,建议举办地。科举考试的主考官就是由杜侯爷担任的。杜公子,快说说看,你与杜侯爷是什么亲戚?”
杜文仲见状摇了摇手中拿着的扇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本公子的妹子,已经被杜侯爷相中,不久就要嫁入侯府………。”
听得杜文仲此言,宝宝刚端起茶杯喝进的一口水,“噗!”一下子全都喷了出来。站立身旁的蓝竟硬生生地打了个颤,脚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沈云飞、夏菡在一旁忍俊不禁,偏又不敢出声,一双肩膀只憋得抖个不停。郑浩文促狭的在宝宝附耳悄声问道,“杜侯爷,您这就不地道了。既然相中了人家的妹子,这么能不认这个便宜大舅子?”
刚从大堂外进来的高原听得此言生生地打了个颤,一脚碰到门槛上,差点被门槛绊倒。他痛的呻吟一声。众人循声望去,高原见众人目光注视着自己,遂勉强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使劲的抽搐了几下。
宝宝垂下眼睛,忍不住噗嗤笑了,“怪事年年有,今年最是怪事多,自家一个假男人,居然有人上赶着把自家妹子贴给自己,不知道下回会不会有人冒充自己的儿子女儿……”他越想越好笑,不由得放声大笑了起来。沈云飞等人见宝宝大笑,也忍不住笑意,跟着大笑不已。
杜文仲见了宝宝的笑颜,微微一怔,他疑惑地扬起眉毛,盯视着爆笑不已的宝宝,“你们笑什么?”
“主子!叫人绑了这骗子送去刑部大牢!”脾气火爆的秋云气得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向杜文仲,清亮的眸子包含熊熊怒火。她使劲的跺着脚,恶狠狠地瞪着杜文仲,从齿缝里迸出声音,怒声骂道,“你这个骗子,竟敢当着我家主子的面行骗。我看你是活腻了……”
紫衣男子豁然转身面对秋云,看着她一脸怒不可遏的神情,疑惑不已的上下打量她,说道,“姑娘为何说杜公子是骗子?这与你家主子何干?”
秋云面色冷峻,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冰冷的声音里透着竭力的隐忍。她看着紫衣男子沉声说道,“因为此事我家主子一点也不知情。你们知道吗?我家主子就是护国侯,杜侯爷!”秋云突然以拔高八度的嗓子蓦地叫出声,连院子里的虫鸣似乎都被震慑了下去。
“啊?怎么会是这样的?”众人闻此言皆微微一怔,面面相觑。他们俱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呆呆地看着秋云一干人。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难不成那个带黑镜的小家伙就是护国侯杜宝宝其人?”紫衣男子牵动嘴角微微上扬,眉梢之上有着游丝般的笑意,他带着一脸探究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抱臂怔怔地盯着宝宝。
郑浩文慢慢的站起身走到杜文仲面前,脸上的神色虽然是平和的,但眸中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怒意。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文仲,沉声问道,“杜公子,请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杜侯爷是如何相中你家妹子的?”
杜文仲蓦地回过神来,震惊地睁大双眸在宝宝身上不住的上下打量。面有疑色地盯着他半晌,才喃喃出声问道,“您……您就是护国侯,杜侯爷?”见宝宝颔,杜文仲一个踉跄,几乎要站立不稳。一时间只觉有股冷气从心脏一直窜到脑门,“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呀。”
宝宝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眼中却有一丝捉挟的笑意,朗声说道,“本官正是护国侯,杜宝宝。如假包换。”
秋云的脸孔上浮现出一记不屑的冷笑,她轻蔑地睥睨着杜文仲,挑眉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哼哼,胆子不小,竟敢当着我家主子的面诓骗……沈将军,把他们抓去刑部大牢好好关上些日子……”
沈云飞举手打了个手势,立刻上来十多个便装打扮的禁军护卫将杜文仲及其家仆团团包围起来。只等宝宝一声令下,就动手抓人。
“侯爷,小民真的没有说谎呀……”杜文仲见状心下震惊得难以言表,吓得他急忙跪倒在地上,连连叩。他声色俱厉的喊道,“……确实是侯府的大管家找人上小民家中说媒的呀,他还收了小民家里不少的银两……”
“慢着,杜文仲,你刚才说是侯府的大管家找的人去你们家?”宝宝打断杜文仲的话,厉声喝问道,“你把那管家的事情慢慢说与本官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是,小民一定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只是……”杜文仲脸色惨白,呆立半晌后,似是想明白了些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宝宝。
宝宝冷冷的盯着杜文仲,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种表情,或者一丝丝的狡诈和筹谋,可是,似乎看不出任何端倪。脸孔上浮现出一记不屑的冷笑,淡然说道,“你若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说出全部的事情经过。否则,我不保证过了这会,还会有什么耐心再来听你的解释。”
“小民不敢有瞒侯爷。”杜文仲一听,愈加惶恐,低下头忙不迭地磕头。,“……坊间流传,侯爷要纳两个妾室,其出身并不限于官宦人家,商家之女若是容貌姣好也可以入选。不少人家闻知,都绞尽脑筋找门路,意图搭上侯府。……有一次在酒楼上喝酒,小民遇见一个官宦子弟,他言道,与侯府大管家交好,此事侯爷就是交由大管家具体负责。……小民在他的引荐下,见到了侯府的大管家,送上了妹子的画像,还有不少银两……。小民当时也怕被骗,遂要求去侯府亲见侯爷一面。……起初,大管家一直推脱说,侯爷出去办差,不在京州。……直到清明节前夕,大管家终于通知我,可以去侯府面见侯爷。那日我在约好的时辰去了侯爷府邸,进入侯爷府邸在大堂里喝茶等候了好一阵子,大管家才从内堂与一个丫鬟出来,那丫鬟言道,侯爷刚刚接到圣旨,进宫觐见皇上去了……。自此,小民深信不疑,先后几次又给了大管家不少银两。……大管家还说道,侯爷见到我妹子的画像非常满意,同意年底就将妹子娶进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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