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去哪?
可惜夏妙嫣一路上都没说话的兴致。
女子心思又向来最是难猜,陈长安不敢有丝毫大意。
只得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又不是林玄机,要不了自己的命。也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约莫半刻钟。
两人终于来到一座小院处。
夏妙嫣轻巧地推开两扇木门,率先走了进去。
陈长安跟在背后,先抬头看了看那块鱼莲雅舍的牌匾,再扫视了眼院中,只见庭院内空间算不得大,东南角一株桃树,树下石桌石凳,上有一方棋盘。另一处角落里是一张藤椅,旁边放着一口透如琉璃的鱼缸,一尾体型不小的红鲤,在缸中四下游曳。鱼缸上则是一朵睡莲,花开正艳。
显然鱼莲雅舍,取的是这一鱼一莲了。
看了一圈,却没有瞧见夏妙嫣的身影。陈长安心思急转,正准备张嘴询问,就听见夏妙嫣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还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乖巧地走进院内,陈长安并不敢乱动。
只是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目光落在那尾红鲤上,随着它的游曳而移动。
百无聊赖地站了会,夏妙嫣终于从屋内走了出来,却是换了身衣服,比起方才那勾勒身姿的长裙,这套显然要宽松不少。
陈长安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谨慎地站在原地。
夏妙嫣看了他一眼,没去点破他所站位置,显然藏着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第一时间退走的小心思。她走到石桌旁坐下,再对陈长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来。声音冷冷淡淡,“我看过你之前所有的道法答卷,其实你会的道法并不少,甚至可以说很多。之所以拈诀做不到我那般度,无非两种原因。”
陈长安半个屁股坐在石凳上,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一来,你藏拙不动,明明十分气力,偏偏只用七分。再一个,则是修行之事,纸上得来终究只是小道,需得身体力行,方才能得悟其中真意。我来学宫时日不长,听说你上一次出手,还是三个月前吧。”
陈长安笑容有些僵硬。
都以为他是藏拙不动,腹有锦绣。实则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三个月来,他究竟是出于怎样原因才如此。要不是人在屋檐下,谁又愿意委曲求全,笑脸迎奉?
夏妙嫣没去管他的心思,而是将两盒棋子放在一旁,掀开棋盖,先摸出一枚光泽黝黑的棋子,起手星位,再拈起白皙透亮的棋子,落字小飞挂。
继续开口道:“正如这手谈一般,围棋十九道,历代名局无数,可无论怎样枯坐打谱,仅靠着死记硬背,终究是成不了国手大家。陈长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长安赶紧点头,笑道:“教谕说的是,下次再有人找我切磋道法,我肯定不拒绝。”
“不必下次了。”夏妙嫣又拈出一枚棋子,美眸里光彩流动,“陈长安,既然你觉着我说的对,那就现在和我切磋一二吧。”
陈长安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脸震惊道:“和您切磋?”
“大宫主让我教你道法,我一身本事都是厮杀来的,也只能这样教给你了。”
黑子再落,脱先不应。
陈长安苦笑道:“这就不必了吧,像您这样的神仙手段,还不一个指头就给我碾死了。”
夏妙嫣显然受用这记马屁,略带了几分笑意,道:“放心,我只动用觉灵的力量。”
陈长安犹豫再三,最终起身,看了眼端坐不动的夏妙嫣,恭声道:“那我可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