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陈长安剑道法门,有几分是因为白薇点评之后的气运,也有几分是那种心意。
可惜,自他被世间目光注视之后,所有的谍报机构再三确认,陈长安终究是差了两岁。
那便只是长得像罢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二十年光景如梦,要是公子在的话,那就最好了。
……
去京都前最后一日,林玄机一大早便将听雨楼最当红的跳莲送了过来。
九楼门口,女子一身红莲白衣,乌黑的秀一根金莲玉簪别起,眉眼清亮,肌肤胜雪,鲜红的嘴唇微微上翘,状似莲瓣。
听雨楼,舞技绝顶,红尘跳莲。
陈长安在听雨楼打杂时,自然听过她的名头,偶尔也能在远处遥遥看上一眼,她那双小巧雪足于莲中轻舞的曼妙身姿,不知让多少青州权贵神魂颠倒。
陈长安曾亲眼看过,身份权势在青州相当惊人的勋贵,只为多看她舞一曲,一掷千金,可惜,这位听雨楼的舞姬当时笑脸都欠奉一个。
此刻,她却是笑吟吟地走到陈长安跟前,道了个万福,脆生生道:“奴奴跳莲,见过主子。”
一直以来都是人下人的陈长安,第一次被人叫做主子,略微有些失神,继而恢复如常,眼神清明。
在听雨楼不沾半点烟火气的跳莲,见多了男子的各色目光,贪慕怜爱,隐忍淫邪,难得见到这么清静的目光,脸上笑意愈动人了几分。
她将手上的食盒放到居中的桌子上,笑道:“主子,奴奴打听过您的口味,特意做了碗羊肉汤面。”
打开盒盖,羊肉的鲜美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陈长安近些时日的吃食,一直由学宫教律负责,许是为了防备青州权贵的手段,每日的教律并不相同,一来无从寒暄,二来寄人篱下,对吃食方面也不能讲究太多。反正于陈长安而言,不花银子,又能吃饱,足矣。
但到底是比不得这种鲜汤美味的。
走到桌旁,陈长安心底防备着这位舞姬,脸上神色却是温润,学了几分大宫主春风和煦的姿态,没刻意放低身段,也并未摆出什么得志猖狂的嘴脸,只以一颗平常心应对道:“有心了。”
跳莲一张玉脸娇俏,眉眼妩媚,掩嘴而笑,“主子觉着满意,对奴奴来说,就是最大的欢喜啦。”
陈长安没去看她神态,端起热气腾腾的羊肉汤面,就着几碟吃食,吸溜溜地喝起来。
等到陈长安心满意足地放下精美瓷碗,跳莲忙不迭地掏出香帕,俯身弯腰,擦了擦他唇角汤渍。
峰峦迎面。
一股女子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
陈长安身子一僵,右指动了动,最终也没放在玄离上,任由她轻轻擦拭。
听雨楼千金不动的跳莲,自然而然地一副美婢姿态,帮他擦拭完唇角,这才起身,将所有碗碟一一装回食盒,娇声道:“主子,除去修行外,事事都不必亲自动手,自有奴奴在的。”
陈长安轻轻嗯了一声,握住玄离,开口道:“我修行需得清静,姐姐还是先回去吧。”
跳莲笑容娇俏道:“主子,奴奴可当不得这声姐姐,主子叫奴奴小莲就行。主子需要清静,那奴奴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招呼奴奴一声就行了。”
说完,道了个万福,提着木盒出门而去。
身后陈长安捉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