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时已临近正午,马车走了一路,再等到陈长安故作虚弱地走到马车旁时,差不多已是午后。
对于方才大红衣那一剑,陈长安自然而然地赞叹起她的无双剑意,再然后就是大倒苦水,称自己不过九品,与大红衣境界悬殊,要她再出剑时收敛一二。
大红衣冷眼旁观,赶车的朱厌似笑非笑。
陈长安上了马车,坐在车帘前,记着先前教训,离大红衣远了些。
马车不紧不慢,途中遇上一些仗剑背刀的江湖侠客,大多都是自觉远远避开,身侧能有绝色相伴,再怎么想都应该身份显赫的世家子弟,寻常人哪敢不知好歹地挡住去路。
青眉山脉绵延,座落于宣宁府北侧,距苏小娘的客栈约有数十里。以奔霄龙驹的脚力,无需费上多少时辰,奈何朱厌并不急着赶路,驾车悠悠走着。
行了一路,还未彻底出青眉山地界,便遇上两个男子打马而来
两人纵马疾驰,度比起马车,快上的不止一丁半点。
当头男子背负一柄大刀,长相却是文弱,直面马车奔来,不躲不避。
陈长安远远看去,那两名男子一身气机流转,境界不弱,胯下骏马也相当名贵,但纵马间,身上或多或少有着一股子看家护院的味道,陈长安在听雨楼见过不少权贵豢养的门客,大致就是这种。
敢直冲他这辆看上去就价值不菲马车的,必是有着主子指使的底气使然。
陈长安心念一转,便已猜出几分。
宣宁府魏青锋,那可是生死大仇呢。
他心中思索,身侧的大红衣对眼前声势无动于衷,声音平静道:“陈长安,想要摸到剑道法门,就需得多练剑出剑,于砥砺中求取。”
陈长安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念头淡去几分,再估算了一下双方战力,右手不动声色地搭在玄离剑柄之上,在当头那人纵马靠近几丈时,一言不,隔鞘出剑。
守拙之后衔接天元,再气机回转刺出一手万钧。
短短一息之间,三手剑招挥出,气势浩荡,劲风如龙卷。
他出手极快,又有雄厚的灵力气机打底,当头而来的负刀男子,只来得及出了一刀,就被他的剑势打飞出去,连吐好几口鲜血,生死不知。
胯下马匹显然受了惊吓,嘶鸣一声,绕开马车,径直跑向两旁的树林中去。
身后跟来的人一身灰色衣衫,眼见着八品境的同伴被劈下马去,阴鸷的面容一冷,深深看了陈长安一眼,勒住缰绳,停在三丈之外。也不去说什么狠话,直接抬手拈动道法,手印瞬间翻飞上百手,无数根长枪浮出虚空,铺天盖地排布着,密密麻麻。
随着他最后一手的道印扣动,长枪顿如飞箭,齐齐攒射向马车。身形也随长枪而动,一个纵身,握住暴射过去的一杆长枪,抖了个枪花,枪势矫若游龙,直扑向当中而坐的陈长安。
朱厌瞥了眼握剑压缩气机的陈长安,也不见她什么动作,手袖轻轻一挥,空中攒射过来的长枪还不及近前,就根根消散,归于虚空。
术法瞬间被破,握枪男子顿觉头皮麻,本能就要退走,可一想起魏青锋那几乎要噬人的眼神,心底再怎么惊惧交加,也只得咬牙向前。
好在那名小厮打扮的女子并不继续出手,这就给了他些许底气。
硬着头皮,手中仅存的长枪直击陈长安胸口。
七品筑蕴境的气机,运转到极致。
他打定主意,一枪之后,无论得手与否,就赶紧抽身离开,。
陈长安清楚朱厌消散漫天长枪,独留下眼前这人,是刻意让自己砥砺剑道,因而面对远他气势的男子,陈长安只略略犹豫了片刻,便纵身向前,手中玄离挥出一手霸道剑势。
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