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口莫辩又心下烦躁,吴大力推开抓着他领子的男人:“我真没,你也不看看你女人那副模样。我就是饥不择食找头母猪,我也不会去碰她。”
丰满女人躲在丈夫后面抽泣,先前她或许还装模作样,现在被吴大力拿话刺一顿,她那三分难过也变成八分。想当年她也是村里一枝花,怎么日子一年年过来,她也变成这副人嫌狗厌的模样。
家里三儿一女嗷嗷待哺,小儿子狗蛋开春时还烧成了傻子。她饿着没关系,但孩子们小,要是冻着饿着了,那可是要命的事。
其实这一年来,她最后悔的就是夏天那一场。
那个姓王的庄稼汉老实巴交,即便喝得醉醺醺,第一句还是关心她有没有摔着。可当时狗蛋打伤了邻居家孩子,婆婆天天被人堵在家门口骂,最严重一次人家甚至铲着屎尿泼在他们家大门口。她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只能接那单子活。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她一直想去道个歉,但她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打听,人到现在也还没找着。
越想越后悔,到最后她眼泪直流,她那面相憨厚的丈夫也坐在地上不起来:“天理何在,先调-戏俺媳妇,这会又直接撞人。”
走廊里乱成一锅粥,春江宾馆的服务员看到仙人跳夫妻,全都不敢上前劝,唯恐把这事闹大。这俩人跟牛皮糖似得,黏上了就别想弄下来。上次他们强行赶人,他俩直接一左一右在门口打地铺,警察来了批评教育一顿,过一天他们还来。
开门做买卖,最怕的就是晦气。由着他们吧,弄完这一出,也能换俩仨月清静。
而门边的刘晓花却满是惊讶,怎么会是他?把着门,回头她犹疑地看向王曼。
“曼曼,你认识外面穿皮夹克的人吧?”
王曼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站起来走到门外:“这是我们隔壁村的吴叔叔,现在他是我妈男朋友。”
见到王曼,吴大力眼前一亮:“曼曼还认识我?那个,这次回来我给你稍了礼物。那铅笔盒老好了,深圳的学生都在用,我给你挑了芭比……”
说到一半他说不下去了,铅笔盒被明梅送给了她侄女,他总不能再从孩子手里抢回来。
王曼矜持地点下头,权当打过招呼,而后她目光转向地上一哭一座的两人。的确是她在洗手间看到的那对仙人跳夫妇,两人五官倒是周正,没有吴大力说得比不上母猪。
就是这俩人,被苏明梅找来陷害父亲?
默默打量着两人,她心中五味杂陈。站在她的角度说,如果没有这事,她想摆脱苏明梅的概率几乎为零。不计较过程和前世,这俩人实际是在帮助她。可放在三观的天平上,仙人跳实在太恶心,而且前世她和父亲不知为此事受了多少罪。
现在既然能遇到,她也该彻底为这段蔓延两世的孽缘翻案。
托着腮,王曼自动隔绝外界外界声音,默默思索着。罪犯一般不会主动投案自首,而让这对以搞仙人跳为生的夫妇主动承认半年前的陷害,那更是几乎不可能。
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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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跟杜奇走后没多久,玻璃门就彻底装好。王继周本想留装修的师傅吃饭,但临近年关,他们大多得回家收拾房子置办年货。
擦干净玻璃门,他打量着店内的布置。全不锈钢厨房、原木桌椅水墨画隔断,就连桌椅上面的灯都不是他常见的白炽灯,而是闺女从她空间里弄出来的宫灯。用灯罩将白炽灯包裹起来,开灯后光线映在半隔断上,影影绰绰,让人如坠梦境。
虽然三个月的装修,他觉得苦觉得累,偶尔翻了也会想撂挑子不干。毕竟就一个煎饼果子店,难不成还得搞成皇宫那样?可到如今成品出来后,看着这家完全属于自己的店,他觉得先前的一切努力都值得。
“好看,真好看,还是曼曼有法子。”
因为临近春节工厂停工学校放假,所以他也不用再出煎饼果子摊。锁上门刚打算回家,他突然想起人在春江宾馆的闺女。
虽然刚才他劝自己,那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可过往教训太深,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虞虹今早走时说过中午不回来吃饭,反正他也闲着没事,要不就过去?
他不打扰闺女,就在外面远远地瞅一眼。
就这样!
定下后他往大院方向抬的脚收回来,生生扭转一百八十度,朝着一旁的胡同走去。邹县县城不大,没十五分钟,他就走到二层贴瓷砖楼前面。
透过玻璃往门里瞅瞅,他第一眼看到闺女正低头,攥着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余光扫向她边上,当看到那对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确定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夫妻时,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们怎么在?!
坏了,他曾在闺女的软磨硬泡下,说过这俩人的模样。以闺女聪明的脑瓜,肯定能想到那处去。
万一她冲动上前惹事,被同学知道她有一个“流氓”的爸爸,去上学被嘲笑得多难受?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