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以前没怎么配合过,如今却是毫无滞涨。鱼肉被拍成糊状,掺面汆成丸子投入热水中煮,鱼丸和鱼球接连出锅;大冬天,汗珠从额头滴下,这边王曼负责炖的两个汤也全都出来。
“小乖乖,鱼洗好了没。”
钱华大喇喇地走进来,完全被厨房内的情形惊呆了:“这么多!刚才你们不会出去叫菜了吧?”
王曼拍拍空空的口袋:“穷叮当响,哪有钱去叫菜。这菜当然是我们做的,对了,钱叔叔你那清水鱼汤做好了么?”
“什么清水鱼汤,那是麻辣酸菜鱼。”
对着钱华王曼丝毫不紧张:“我都知道,不就是炝锅时加点辣椒酱,添水放醋加火炖?”
“小乖乖嘴真厉,你别看我那是大锅饭,但味道绝对差不了。这么多菜,你们俩也端不过去,等我回去叫人来端。”
这帮当兵的虽然做饭一窍不通,但却都是吃饭的好手。一窝蜂的军绿色涌上来,满满当当的厨房瞬间被洗劫一空。
王曼嚼烂鱼球咽下去,脱下围裙擦擦汗,庆幸道:“还好我们已经吃差不多了,不然哪有我们的份。”
杜奇老神在在,从小到大见太多,他压根见怪不怪。所以忙活这一下午,他边做边吃,顺带投喂王曼。
“没事,我还留了最后一手。”
变戏法般拉开围裙,他从里面掏出两个饼:“曼曼看,这是什么?”
是她刚才做的单饼卷刀鱼?惊喜之余,王曼拍拍鼓鼓囊囊地肚子:“还是你有办法,不过现在我吃不下一个,只要一小点就行。”
瘦削的身体上挺出来的小肚子格外醒目,二话没说,杜奇拿到将其切成两半。
“我要小的那半,阿奇,大的那半留给你。”
倚着橱柜,两人一口口地啃着饼。夕阳落下照进这间厨房,王曼打个呵欠,朦胧中看向杜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男神脸。
没有了油花劈里啪啦地响声,她的心安定下来。这几天发生好多事,放电影般在她脑子里滚来滚去,其中让她印象最深的不是苏明梅,而是杜奇。
这人就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每次都能透过她层层伪装的外表,看穿她本质。
“阿奇。”
“恩?”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丑?我爸都没发现。”
“我……”杜奇语塞,是啊,他怎么会知道。似乎他一直追随着王曼的脚步,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刚开始只觉得可爱,但慢慢地他会察觉到更多深层次的东西。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这么说吧,刚才洗鱼时你也鼓着腮帮子,就跟条金鱼似得。再后来进了厨房,说到你奶奶时,你虽然还像金鱼,但却换了张金鱼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王曼塞下最后一口饼:“说来说去,你就是在说我像一条金鱼。”
“本来就是,现在吃着东西更像。”
“找打。”
杜奇也不跑,任由她撞上来,像一只考拉似得缠住他胳膊锤锤打打。曼曼力气小,捶上去可舒坦了。
边让她捶,他还好脾气地解释:“金鱼很可爱,我这是在夸你,千真万确。对了曼曼,已经过五点,招待所开饭了,咱们得过去。”
工程兵端菜时,顺带还将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走到门边王曼惊讶地发现,门栓换了一根,花纹正好与横锁相衬。
“这就是招待所那根。”
“钱叔叔可真够利落,不过这事还是多亏了阿奇。”
杜奇听着高兴,跟她一块落锁。刚走进招待所客厅,那里已经开始吃起来。今天是小年,平常严于律己的工程兵们也难得放肆一回,开箱白酒,又上几捆啤酒。临时找长条桌拼凑起来得饭桌如今坐得满满当当,众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咱们大厨来了。”
杜振国放下酒盅,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右手边钱华夹起一块单饼卷刀鱼,冲着王曼举杯:“小乖乖,这菜做得可真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