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周摇头:“我没事,这些年也不全怪苏家,毕竟当年我爹娘一起看中了这对象。”
说到这苏姥姥更是内疚:“我真不该鬼迷心窍,听他们说保密,但是不给彩礼,图省事就把明梅嫁过去。好孩子,是我耽误了你。”
惊天大秘闻!
王继周也有些楞:“不给彩礼?”
苏明竹点头:“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全都说出来吧。当年王家上门定媳妇,给的红包里一分钱都没,就是一张红纸叠起来做做样子。家里说用聘礼钱买的那台拖拉机,实际是我们出的全额,那么说不过是找个合适的由头。”
这就是他看似风光的婚礼?王继周本以为,娘看不服他,给他说个明梅那样的媳妇已经是极限。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幕,那——
“我亲娘留下的镯子哪去了!”
人生三十五年,这是王继周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他的生母。
“什么镯子。”
“爹跟我说过,我亲娘是带着一整套金银首饰嫁过来的。当初你说那首饰当金子卖了,给我娶媳妇。现在娶媳妇没花钱,她留下的首饰哪去了!”
老太太垭口无言,王继周看向王丰收:“爹你说,哪儿去了,是不是变成了王继民存单上的一个零。”
王丰收缩着脖子,瞟向老太太和周春娟。他这才注意到,两人手上、耳朵上还有脖子上,都带着金首饰。不过因为长期做家务,首饰上爆一层灰,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你们自己带着?”
“胡说,这是我的。”
老太太语气有些色厉内荏,王继周上前,扯着她脖子将金项链拿上来:“我说为什么,你当着我面从不肯露出这吊坠。这么精巧的坠,咱们县那些糊锅底的金匠可打不出来。”
王曼看向父亲手里的吊坠,很简单的观音坐莲。可就精巧在,观音底下那朵十二瓣莲台全镂空,叶子舒展开,衬得磨砂观音惟妙惟肖,的确是好手艺,再过十几年有大型机械设备辅助,金匠们也不一定能雕出这般吊坠。
“这是奶奶留下的东西?”
王继周点头:“曼曼,我跟你徐爷爷聊过天。她说你奶奶虽然是穷人出身,但家里就是打金子的,当年她的陪嫁,就是这一套首饰。爹,你说是不是?”
王丰收急不可见地点点头,那的确是他前妻的。前妻死后,他也想卖掉干点别的,可还没等摸着就被新媳妇给控制起来。
“老太太,这么多年你虐待着我娘的儿子,带着她的首饰,你不怕她泉下有知,变成恶鬼爬出来找你算账!”
王继周恨恨地说道,抓住她,又拔下她耳朵上那副耳钉。同样是莲花耳钉,一看就跟项链是一套。而后他瞅向周春娟:“拿出来吧。”
周春娟倒是乖觉,将戒指摘下来:“这是订婚时,继民送来的三金,我真不知道。”
王继周全数递给王曼,赤红着眼再次走到老太太身前:“过年前我回家送年礼那次,已经说得很清楚。该做的我会做,不该我做的也别想再往我身上赖。”
“金子已经送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送我?你好意思说送?那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那是我娘留下来的,说到天边也是我的。”
“有你……”这么跟老人说话的?
老太太本想出声斥责,话到嘴边,看着眼眶赤红人高马大的王继周,生生地咽下去。刚才她被周春娟打到的地方,如今摘首饰又扯了下,这会疼的厉害。
她坐回去,不再做声,周春娟却心绪难平。当年嫁给王继民时,她已经当上了幼儿园老师,村里追她的青年多得是。之所以选择王继民,还不因为他出手大方,一下就是一颗大金戒指,还有他承诺往后家里所有钱和东西都归她管。
事到如今戒指是个死人带过的,家里东西还要分那野-种一半,她的生活几乎全毁了。
“你们说,我先回家看看瑞瑞,出这么大事得有个人照顾好他。”
她不能再忍下去,她已经没了教师工作,如果这次忍下去不离婚,她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地位。这些年婆婆之所以在家腰杆子硬,是因为她一直抓着钱。既然婆婆能做到,她也可以。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