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听说侯爷昨儿进宫,不仅把兵权交出去,还辞了官职。”
一大早,秋桑端来水伺候朝颜洗漱,就八卦的说:
“府里都传遍了,听说大夫人昨日为了这事和侯爷大吵了一架。就是赵姨娘,晚饭都没吃,一直关在房里,不知做什么!”
朝颜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不用想都能猜到苏宛莹动怒,赵姨娘不出房门的原因。
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权利,一朝覆灭,对于过惯了权贵生活的两人如何能接受?
赵姨娘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眼看大夫人快死,膝下也没儿子,楚赫煊就成了定安侯府的唯一继承人,有大好的前程。
可现在……
定安侯辞官,上交兵权,俨然成了徒有虚名的侯爷,还能为儿子谋什么前程?
是以,赵姨娘气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昨夜足足坐了一夜。
今儿一早便着凉了,此刻正在瞧大夫。
秋桑说了半天,见小姐神色淡淡,奇怪道:“小姐,您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朝颜将帕子递给她,又走到铜镜前坐下,拿起梳子梳头。
秋桑拿着帕子走过去,满脸好奇,“就是侯爷辞官的事啊!好端端的,侯爷为何这样做?小姐不觉得很奇怪吗?”
朝颜倒不奇怪,只是有些意外定安侯的做法。
也不多想,她淡淡说,“与我们无关!”
就是定安侯府灭了,她也不会动容。
秋桑还想说什么,她拿起桌上的血玉簪简单挽起头,起身道:
“找个车夫赶车,稍后随我出去一趟,我先去看看煊儿!”
“小姐!”秋桑忙喊,“从翊王府带回来的那些药该如何处理?”
秋桑不提,朝颜都要忘了这事。
“先收着。”
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朝颜走出房门,就碰到送大夫出来的绿桃。
绿桃也瞧见了她,连忙福身,“大小姐!”
大夫站在后头,悄悄打量朝颜,对名震皇都的灾星很是好奇。
当朝颜一眼看过去时,大夫心头骤凉,慌忙挪开目光。
那是什么眼神?楚家这灾星也太……
可怕了!
“煊儿的伤可瞧过了?”
朝颜收回目光,大夫才松了口气,心头那股子莫名的寒意随之消散。
“瞧过了,奴婢给小公子换了药,这会小公子怕是又睡了。”
“嗯!”
朝颜没再多问,提步便走,绿桃倏地喊了声,“大小姐!”
“有事?”朝颜回头,淡淡的瞧着她。
绿桃对朝颜似乎有些畏惧,不敢看她,低着头说,“姨娘病了,大小姐若得空,能否去看看姨娘?”
昨晚,她陪姨娘熬了一宿,从未见过那样的姨娘。
心事重重,孤独落寞,哀伤无助,仿佛变了个人。
她想,大小姐若能去看望姨娘,安慰几句,兴许姨娘心情会好些。
朝颜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她岂会去安慰赵姨娘?况且,赵姨娘也不见得想见她。
如绿桃所说,楚赫煊睡下了。
朝颜只是站在窗口看了眼就离开。
路过赵姨娘房门时,听到里头传出的咳嗽声,她神色不变,脚步也没有丝毫迟疑,漠然的走过去。
刚走下长廊,秋桑就急匆匆的跑来,“小姐,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召见您!”
皇后不会无缘无故见她,约莫和君墨珩有关。
还没进宫,朝颜就猜到一二,毕竟她不认识皇后,没道理皇后会见她。
皇宫那种地方,比侯府恐怖千百倍,秋桑担忧不已,却又没办法,皇后娘娘要见的人,谁敢阻拦……
来的是皇后身边的掌事薛嬷嬷,这会在客堂候着,定安侯亲自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