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脾气大,最是讨厌算账的时候被打断,所以被秋桑强行带来,还在气头上。
但,见了朝颜,还是压住了脾气,恭敬问,“不知东家唤老朽过来,所为何事?”
来的时候,账房先生就听伙计说了个大概,知道是东家来查账了。
对于这个一品香的东家,账房先生没有半点好奇和惊讶,只想着赶快回去算账。
“酒楼所有账本都是先生做的?”朝颜问。
“是!”账房先生拱手道,“不知东家有何问题?”
“是有问题!”
朝颜说着,秋桑立马端着一个锦盒过来。
取出锦盒里的账本,朝颜递给账房先生,“劳烦先生再看一遍!”
账房先生有些不悦,知道朝颜什么意思,他算了一辈子的账,还能出差错不成?
虽是不快,还是双手接了过去。
钱绍冷汗连连,抖着手频繁擦额上的冷汗,想着事情败露后该如何撇清自己。
朝颜淡漠的瞧了他一眼,便走到旁边坐下。
账房先生不过打开账本看了眼,就脸色大变,“怎么会……”
他连忙一页又一页的查看,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然他做的账本怎么出了问题?
账房先生反复看了几遍,才不得不相信账本确实有问题,这账不对。
“东家,老朽每次交给掌柜的账本,都核算了不下十遍,实在不知这账目怎会不对。这和老朽先前算的根本不一样,像是被人改动过。”
账房先生倒也没焦急错乱,一脸严肃。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账房先生纠结了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钱绍,心里似乎有点数了。
他气愤的看着钱绍哼了声,把账本还给秋桑,这才离开。
秋桑把账本递回朝颜手里,朝颜随手就扔在钱绍身上。
“钱管事,还有何话说?”
不等钱绍开口,朝颜一声历喝,“你私自挪用的银两去哪了?”
“东家,冤枉啊,此事与小人无关,小人平日哪有机会碰账本?定是账房先生算错了,东家明鉴!”
“呵!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朝颜又起身,走到他旁边,素手落在他肩上,顿时,一声惨叫从堂屋传出去,吓的外面的伙计纷纷色变。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钱管事是要主动坦白,还是下辈子在牢房度过,嗯?”
朝颜手力下沉,钱绍又是一声惨叫,只觉肩骨好似要裂开,当真体会了什么叫痛入骨髓。
他大口喘着气,痛苦道,“我说,我说……求东家手下留情!”
朝颜哼了声,松开他。
钱绍塌着一边肩膀,痛哭流涕,“月前,小人家里出了事,老母亲……”
钱管事断断续续的解释,说是家里八十岁的老母重病,花光了他所有积蓄,才打起一品香的主意。
他本是想找万掌柜提前支几个月月例,不巧万掌柜不在,不得已才私自挪用银两。
可又担心被现,才趁夜酒楼无人时,偷偷去账房,在账本上做了手脚。
“东家,小人真的是逼不得已啊,求东家给小人些时日,小人一定把挪用的银两尽数还上。”
钱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情真意切,让人动容。
这不,秋桑都不忍了,还生了怜悯心。
朝颜一言不,让钱绍心里忐忑不安,就在他想再哭诉一遍时,朝颜开口了。
“这么说钱管事也是孝心一片,事急从权,倒情有可原。”
朝颜语气轻淡,她突然‘体谅’,钱绍非但不安心,反而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