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昏迷的这两日,想往沈华亭身侧塞女儿的臣子又多了好几个。
林家父子流放当日,他当街拔了一个五品官员的牙齿,朝廷里一些见风使舵的官员们如何坐得住,都想巴巴将女儿送过来,既为讨好也为保官。
让沈华亭并无意外的是,其中还有一家清流之臣。
五品。官儿不高也不小。
林家这棵砥柱倒下来,底下的人岂有不慌神的。
广聚轩最上等的包间里,沈华亭拿指尖敲着酒盏,半天也没喝,桌上的佳肴更是未动一下筷箸,听着几个官员吹捧着他。
那位官至五品的丁大人,更是直接将女儿唤了出来。精心打扮过的小姑娘从珠帘后头唯唯诺诺地行走出来,还未及收起的啜泣声飘入了沈华亭的耳中。
“这是小女玉屏,年芳十六。玉屏通晓琴棋书画,为人乖巧。若是太傅瞧着喜欢,不知小女有无这个福分,嫁进太傅府,服侍在太傅的身侧。”
说完,这位丁大人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
原还不肯这般出来抛头露面,见这个大奸臣,还失了女儿家矜持的丁小姐丁玉屏,不得不遵从父亲旨意,忸怩地与沈华亭行礼。
然而,她才抬头,便怔住了,呆呆的望着沈华亭,忘了反应。
一缕娇羞立即爬上丁小姐的面颊。
沈华亭抬头扫了一眼,十六?
他记得,林舒也是十六岁。
可眼前这位丁家的小姐,同林舒都是出身达官贵胄,林家养出来的却不知顺眼了多少。
要说林家家风的确与别家不同。
林舒身上有着达官世家的矜柔高洁,却没有那些名门闺秀身上显而易见让礼教驯化出来的安分守己,以及沈华亭厌烦的循规蹈矩,偏她们自己还自以为自己是知礼义懂廉耻,三贞九烈的好女人。
沈华亭甚至觉得田间乡野的妇人,比之她们不知可爱多少。
他没再多看一眼丁玉屏,手指又继续敲着酒盏,说:“右相家的公子至今也还未娶正妻。丁大人何不带着女儿,去右相府提亲?”
丁大人想说:右相位高权重,杨家乃累世的名门,哪儿能是他一个五品的小官高攀得上的?
可沈华亭却不同,虽也是如日中天,年纪轻轻位及太傅,高群臣百官一等,可他毕竟家世不清,祖上无几代底蕴。
是以,他们便认为,沈华亭为巩固权力,极可能想要与他们攀亲带故。
这万一就看上了呢?
再说了,那杨家子弟越来越不像话,到了杨嵩这儿,简直是无法无天,私行极其败坏。虽说是没娶正妻,房里女人早就一堆,可沈华亭则不同,臣子们都知道,他还是独身。
至于为何,他们也没摸清。
而且沈华亭之权力在朝野当中尘嚣日上,这年轻的,总比年长要有前程。两厢比较之下,这一次,投靠沈华亭的臣子,竟比去右相府的人还要多。
丁大人行礼说道:“太傅见笑了,玉屏倾慕太傅已久。若非如此,怎好带来太傅的面前献丑。当父亲的,自然是想要成全了女儿心意。”
好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