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早晨起来的时候,沈华亭已经出门早朝。初一和十五领着几个小太监,66续续搬进来女子用的妆奁台,和一面崭新的衣橱。衣橱里备着各色各式,各种场合穿的衣裙,甚至连贴身的衣物和月事带都备齐了。
林舒又见那妆奁台上,摆着整整齐齐一套的木匣子,里头的饰成百件不重样。她愣愣看了半晌。
不仅如此,楼上的沐室里,也多了一套崭新的女子梳洗的用具。
这意思明明白白,这是让她搬进他的卧房,正经成了他的“娇妾”了。
就连初一十五他们唤她的称呼,也改成了“夫人”。
“太傅交代下来,让夫人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只管告诉我们。”
林舒的手指,描绘着花梨木匣上精致的雕纹,随手拉开一只,拿了一支做工精巧的茶花花簪,入神地看了一会,照着镜子插在了头上。
从衣裳鞋袜到饰,都是她喜欢的,又或是适合她的式样。
林舒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份足以令人艳羡的“宠爱”,又将掀起一番波澜。
只是这份“宠爱”,连林舒自己也有些看不清了。
“太傅还说了,让满月姑娘仍旧服侍夫人日常的饮食起居。”初一又道,“昨夜满月姑娘许晚才回房。我已让人去唤她。”
林舒的神色只黯淡了一会,便点点头,接受了沈华亭的安排。她要的是家人的重逢与团聚,而离这一步还有长路要走。
满月上来的时候,林舒讶异地看着她顶着两只乌青的眼圈,“你一晚上没睡?”
满月没好意思说,她昨晚鬼使神差,把阿南扶到她的那一张床上,让他在上头睡了一夜。她则靠着床尾,照顾了他一夜。
没别的,满月现阿南好似高烧了。
满月支吾了一声,还是把昨晚事,告诉给了林舒。
林舒盯了一眼满月,“他好些了吗?”
满月被林舒盯得脸颊微微一红,嗫嚅地说道:“高烧倒是已经退下来了……我出来时,他还睡着。”
林舒点点头,“他既然生了病,寒冬深夜的也不好送回锦衣卫。你叫了初一十五,横竖也要唤人照顾。回头他若还没好,你再把这个事告诉初一,让他唤大夫,或是太医来看看。”
满月点了一点头,仿佛这才放心下来,揪着的两只手松开,捂了一下胸脯,吐吐舌,说:“为这个我担心了一早晨!”
“担心你还敢留人在房间。”林舒手指戳了一下满月的脑门。
满月嗫嚅,“我瞧他、他挺可怜的……”
“可怜?”林舒侧目地看了一眼满月。她在脑海回想了一下阿南的样子。
恕她想不出来。
林舒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吃了些早膳。把初一和十五一并叫到了跟前。
她问:“内务府十二监、四司、八局每年盘账的账目簿子存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