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惊得捂住嘴。
方衡点点头,脸色微微白,“事情就生在几日前。”
徐老说出解庵的名字和影卫的秘密,隔天便死在了家中,而沈华亭刚巧在场,至少说明锦衣卫一直在监视徐家。
沈华亭的身世成谜,无疑……
他的嫌疑最大。
方衡蹲下来,将几本零散的卷册拍了拍灰尘,翻开看了看,又放到身旁一摞清理过的卷册中。
他说:“若非我执意要问出手印的来历,徐老兴许就不用死。”
林舒听出他语调中难掩的内疚与沉重。
所以,他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在文渊阁里查找解庵。直觉告诉他,影卫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舒听到这里,心下五味陈杂。她已经无需再求证解庵这个人。结合方衡所说,那张面具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沈华亭大抵便是影卫的后人。
林舒出了会神,看了看方衡,踟躇说道:“也许太傅没杀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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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华亭原本已经抬脚转身,听到林舒这句话,步伐微微一顿,可也仅仅只是一顿。
他想,若她说得再肯定一些。
会不会,心里那一丝刺疼也就不存在了。
林舒出来的时候,见初一、十五脸上的神情古怪,才得知沈华亭刚才来过。她微微愕然地看着他们,问道:“他走了多久?”
十五立即禀道:“太傅才刚走一会,大约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林舒听完之后,一只手提起裙摆,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飞快下楼追去,急得满月在她身后边追边扶,“姑娘脚伤才刚好,小心摔着!”
林舒小步跑出文渊阁,一股寒风灌注在她的斗篷里,将斗篷鼓鼓地吹了起来。
她远远看见走在雪地里一抹极高的身影,脚步没停地往前追了上去。
“太傅!”
林舒娇柔的唤声从身后传来。
沈华亭停下脚步,站在一道红墙下。
林舒喘气不迭,离他十步外按压着起伏的胸口。然后,她在云胡愕然的目光中,坐在了雪地里,从宫裙底下伸出秀气的左脚,轻揉着脚踝,说:“疼。”
沈华亭瞥了她一眼,迈着长身往回走。
林舒顺着他的衣袍往上仰起头,露出因奔跑一路后红扑扑的脸,埋怨道:“太傅等等我呀!”
呵。
这是又演上了。
沈华亭蹲下来,瞥了一眼林舒的脚踝,“跑两步就喊疼,爱妾还真是身娇体贵。”
林舒在满月、云胡,还有赶来的初一和十五,以及目睹这一幕的几个太监宫女们震惊的目光之下,伸手勾住了沈华亭的脖颈,“真疼了,跑了不远呢。走不动了。”
林舒抬起下巴指了指前方碧瓦朱漆的亭子,“你抱我去那歇一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