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亭搁下笔杆,神情淡漠。
他将写好的字条卷起,放入密信筒,递给云胡,云胡转手递给冯恩,又躬身退到了一旁。
“交给6凤阳,里头是我让他办的事。”
冯恩收起密信,“对了,美人灯上的女子通通又再查过一遍,上京之中名叫‘小环’的女子实在是不少。一时难以查得出来这名女子的身世。”
沈华亭眸色微微一暗,“继续查。”
他绕着书桌走出来,“阿南找到了?”
冯恩:“还未……”
沈华亭沉吟一瞬,皱皱眉,“让他们不必再找了,我知道他在哪。”
“是。”
冯恩想起一事,说:“近日皇帝时常扮作太监模样跑来内务府,可需要多加派人手跟着?”
沈华亭神情淡淡,“不必,有江来暗处看着足矣,他想避开内宫的人,由着他去便是。”
冯恩颌,“是。”
冯恩禀完事务,沈华亭让其退下,云胡预备服侍他洗漱歇息,沈华亭淡淡道:“本官还要去一个地方。”
云胡怔然问:“夜色深了太傅要去哪儿?”
察觉不该多嘴,赶忙垂头躬身,“奴才多嘴了。”
沈华亭凉薄吐出两个字:“方府。”
方府?
哪个方府?
云胡想了一想。方衡!?
-
翌日。晴天。
琴嬷嬷抬头望了望冬日阳光笼罩下的海斋楼,握了握手中那份名单折子,才抬步走了进来。
今日来交名单的不止她一人,林舒早早地便梳洗好等在楼里。
十五领着琴嬷嬷来到一楼的暖厅,林舒坐在一张椅子上,喝着一盏金桔茶,金桔茶酸酸甜甜的,冬季亦有降火功效,见她爱喝,锦娘便日日给她泡上一壶。
琴嬷嬷走到跟前,给林舒屈身请了一个安,林舒笑着让琴嬷嬷一旁坐。
“嬷嬷身子可大好了?”她又让满月给琴嬷嬷拿了一张靠垫。
琴嬷嬷显然身体还未复原,坐下后微微喘了口气,她点点头,恭谨的说:“年纪大了,身子不中用,多谢夫人的体贴。”
林舒也没多问,她从十五的手中接过名单折子,翻开来慢慢过了一遍目,笑着说:“司苑局的这份名单我看过了,同其余衙门一样,回头我还需再比对一番。”
琴嬷嬷颌,“奴婢明白。”
林舒抬眼看向琴嬷嬷,问:“棋儿是她自愿想要出去?”
琴嬷嬷微微垂,“是。”
林舒默了默。就算琴嬷嬷不把棋儿名字添上,她也有意把这个棋儿弄出去。这女子不安分,留在内务府并不适合。
以棋儿的性子自然是不会甘心出去,恐怕是琴嬷嬷自作主张的决定。
林舒心下一声叹息。
她看过棋儿的资料,并不符合之前的几种条件,棋儿家中尚有母亲和两个弟弟,只不过棋儿家人不喜女子,才把她卖进了内务府为奴。
看出来琴嬷嬷是真心待棋儿,才认了棋儿做这个干女儿。只是棋儿令她太过失望。才会借这个机会,掺着自己的私心,把棋儿送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