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命宫人给林舒和沈华亭端过来一份驼掌,同他们点了点头。
歌舞还在继续。
林舒同太皇太后也颌了颌,又看了一眼太皇太后身旁的赵祯,和服侍在赵祯身侧的小环。
赵祯整个晚上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地看向小环,面上神情极其克制隐忍,再看小环则是一直谨小慎微的服侍着赵祯,替赵祯端茶斟酒,切瓜片肉,见她未曾看他一眼,赵祯在桌下悄然拉住了小环的手,小环立即慌张拨开,赵祯握了握空空的手心,对眼前索然无味的美食,一次也未尝过,却让福安将两碟特色肉干收了起来。
林舒诧异了一会,她所知也不过十五同她说的那两句,却不知赵祯对小环是这般感情。
她看看沈华亭,眸光闪动:“太傅是有意让小环去服侍皇上?”
如今她才明白过来,他应当早就知晓了。
“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婢,赵祯再是喜欢,他身为一朝天子,也给不了她他想给的名分。”沈华亭面无神情地道,修长手指在酒盏边沿轻叩,“本官不过让他早日瞧清楚。”
林舒眉心一拧,不知该说什么。
哈鲁特使臣轮番过来同沈华亭敬酒,见他们又起了身,林舒端正了一下身姿。
比起对待太皇太后,使臣们面对沈华亭时,似乎更为地恭敬。
沈华亭神情淡淡,虽来者不拒,然从头到尾都只是浅尝辄止,既未拂了哈鲁特颜面,也维持了他令人仰止一般的地位。
“尊贵的太傅大人,您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子,请让我们敬上我们草原人最好的酒!”
使臣们的眼光不由自主落在林舒的身上,带着无与伦比的惊艳。
沈华亭看看林舒,林舒好奇地想要接过来尝一口,他将轻叩在盏沿的手指一抬,格挡开来。
对着林舒说道:“草原人酿的酒,号称闷倒驴,爱妾若是不想醉倒在宴席上,还是尝两口京城人常喝的桂酿便行了。”
林舒僵了一下,使臣也僵了一下。
林舒听过祖母在草原贪杯,醉倒草原的故事,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听的故事,她想想的确不是时宜,乖顺地端过了初一忙递上来的甜甜桂酿。
她对着使臣一饮而尽,娇甜妩笑:“我们的酒酿,使臣也可尝尝。”
使臣明白过来,他们草原的烈酒,的确不是大庸女子喝的惯的。
使臣哈哈大笑,似乎有些嫌弃的看了眼大庸人喝的甜口的酒水,只有最烈的酒,喝了才算酒!
两厢都没有为难谁,林舒轻轻搁下了酒盏,只听一阵皮鼓咚咚声,今晚主角乌林珠才跳着舞曲姗姗登场。
很快吸引走了林舒的视线……
沈华亭则视线淡淡掠过对面人群中一位身穿黄衣的喇嘛。
因听闻太皇太后染了重疾,哈鲁特王特地让这位游方的黄衣喇嘛随行,方才进来,黄衣喇嘛望了眼林舒,露出一瞬间惊讶的神情,吵杂声中道了一句“这位姑娘竟有两世的……”
林舒自己倒是没注意,沈华亭听在了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