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落在林舒方才露出的足尖上,林舒低低头,隐约猜出他的想法,她仰着泛红的笑脸,小声说:“太傅刚刚可看见了?我把他们都唬住了!”
太皇太后见沈华亭回来,微微的松了口气。
乌林珠的叔叔对着屏风赞不绝口,开口想要过来,沈华亭沉声开口道:“将此屏风送回太傅府。”
太皇太后刚松的一口气又微微往上一提,神情淡淡一凝。
沈华亭转头看向王爷,“爱妾拙作,本官也就不割爱了。”
太皇太后适时地接过话:“若王爷喜欢大庸的诗词画作,临走之前,哀家让人去找几幅,给王爷带回哈鲁特。”
王爷虽觉遗憾与诧异,倒也没纠结于此,哈哈一笑,举起了酒碗,“今晚我们能一饱眼福也就够了!谢过尊贵的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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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林舒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嫌弃闷热了一晚,没系斗篷,还将车帘微微拉高,吸着新鲜的空气,扇着脸上余热。
沈华亭瞥着她,说:“脚拿来。”
林舒愣了下,她随即攥着厚厚的衣裙,将秀气的小脚从底下乖乖的伸出来,学着方才踢脚的舞姿,递到了他的跟前。
“我可是为了替太傅遮掩,才站出来使出美人计,就露了一下足尖,太傅也要计较吗?”
她唇角轻轻扬起一丝弧度,眼尾微微上挑,勾出几分少女的调皮。
足尖还在他眼前晃了晃,“鞋袜太厚了,好热。”
沈华亭盯着她的眼,深色眸光中跳跃起一簇光影。他握着她的足,将鞋袜脱下来,却哪儿有她说的热,他捏了会她干燥的小脚。
“本官心眼子小,再有下回,便将爱妾这双玉足拿链子锁了,让爱妾在人前再也抬不起来。”
林舒怔了下,知他是吓唬她,她将足尖伸了伸,抵着他的衣襟,往衣里钻,声音娇软道:“这样,太傅能消消气么?”
“爱妾这是胆大包天了。”
沈华亭去捻她的足底,林舒笑得求饶,小脸绯红的一片,眼泪汪汪,“我错啦!”
林舒把足收回来,盖在厚厚衣裙底下,她噙着水盈盈的眸子,转移话题问:“方才在驿馆出了什么事么?”
沈华亭手里把玩着林舒穿的那只彩色绣鞋,随口的道:“有人企图在宴食上下毒,让冯恩拦住了。”
林舒蹙起眉头。
她又问:“可我怎么瞧着,云胡将那位黄衣喇嘛请出去了?”
沈华亭看了她一眼。
脑海中响起喇嘛的话:“世间一切有缘法,施主殊不知,这个姑娘死而重生,皆因你而起。”
“请上人指教……”
喇嘛摇摇头,微笑道:“我观这个姑娘还有施主相格,你们的缘皆由上一世开始。她会转生,既是因那冤魂,也是因施主所故。”
可沈华亭在林府抄家前,并未去了解过林家的这个女儿,上一世便不存在和林舒有瓜葛,又怎会是因他,她才转生?
“天机不可泄露,下一次再见,施主便什么都懂了。”喇嘛微微的一笑,留给沈华亭一样东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