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躺着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空气中似香实臭的气味愈浓重,像常年焚香祭拜的佛像里裹着一具腐烂的尸体。
死一般的寂静放大了每一个人的恐惧,狂乱的心跳震耳欲聋。
须臾,一名女孩掀翻软椅,倒在地上,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他死了!他死了!救命!救命!”
无人能救!
一名穿旗袍的美貌女子握住尸体脚踝将他慢慢拖出去。顺着尸体的口鼻耳朵钻出来的那些莹白碎肉落在地板上,缓慢地蠕动爬行。
轰隆隆一阵乱响,所有人都撞开椅子,紧贴墙角,躲避这些不可名状之物。
邱诺慌忙捂住动来动去的口袋,小声安抚:“别去!危险!”
规避危险也是小蛇的本能之一。它果然不动了。饥饿感时时刻刻都在,再忍一忍也不是不可以。
贴着对面墙壁的科学家扫了一眼邱诺的口袋,眸中极快地划过一抹精光。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云子石揪着自己的头假装崩溃。
说实话,刚才那一幕他也有被吓到。腐烂的肉他吃过,带血的生肉他吃过,活蹦乱跳的肉他真的没见过!
裘铭衍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拊掌大笑,“抱歉抱歉,吓着你们了。来来来,吃完东西我再跟你们细说。请坐!”他伸出手邀请,态度依旧很热情。
无人落座,一道道或愤怒或恐惧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裘总,这是什么肉?”科学家哑声询问。
“吃完我再告诉你们。”裘铭衍的笑容骤然变冷。
“对不起,我从来不吃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科学家的语气也很冷。
“哦?这可由不得你们。”裘铭衍拍拍手,房门便被推开,一群迷彩服走进来,黑洞洞的枪管抵住每个人的脑门。
不吃就会被爆头,这道题只有一个选项。
众人被迷彩服拽住胳膊拉扯到餐桌前,只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们的后脑勺。
“来,吃吧。”裘铭衍满意地笑了笑。
旗袍美人们鱼贯而来,把调好的酱汁均匀洒在每个人的餐盘上。受到生抽和芥末的刺激,那些莹白鱼肉疯狂扭曲爬行,像濒死的蛆虫在做最后的挣扎。
染成酱色的肉片爬得满桌都是,香中带臭的古怪气味更加浓郁刺鼻,肮脏不堪的景象令人恶心作呕。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闭紧嘴巴,冷汗直流。
邱诺的胃在抽搐,喉咙里不断涌上酸水。小蛇在他口袋里蛄蛹,很是躁动。他现在的心情简直无法用任何负面词语来形容。
就他妈想死!一想到这玩意儿要塞入他的口,钻进他的胃,就他妈想死!
邱诺脸色苍白地看向科学家。
云子石等人也都在看科学家。
科学家唇角微抿,像是预料到即将生的糟糕情况。
裘铭衍幽幽说道:“严博士,大家都在看您,要不您给大家做个表率?您先吃一口?”
科学家:“……”
“吃!”一道粗犷声音在身后响起,冷冰冰的枪管用力戳了戳科学家的后脑勺。
不吃就死!
科学家叹出一口气,拿起筷子想夹鱼肉,却现盘子已经空了。裹满褐绿色酱汁的鱼肉在桌上扭曲爬行,拖出一条条肮脏痕迹。这幅景象堪称洁癖者的噩梦。对正常人而言也是无法忍受的污秽。
科学家俊美矜贵的面容略有些扭曲,筷子迟迟不动。
“严博士,请。”裘铭衍笑着伸手,满脸都是期待。
枪管更加用力地戳后脑勺,带来死亡的威胁。科学家这才勉为其难地夹起桌上的一块鱼肉,拧着眉头,苦大仇深地塞进嘴里。
大家看着他,喉咙里都有酸水在翻滚。
一块鱼肉从桌沿掉落,被邱诺悄悄伸手接住。他把这块肉塞进口袋,不停蛄蛹的小蛇安静下来。
科学家含着那块扭动弹跳的肉,不嚼不咽,冷汗淋漓。肉从他唇角钻出来又钻进去,像一只肥大的蠕虫。
大家齐齐捂住嘴,撇开头。
裘铭衍哈哈大笑,解说道:“严博士,您一定要把这块肉嚼碎,嚼碎之后我敢保证您一定会有惊喜。”
他伸伸手,催促道:“嚼吧,嚼吧,您总不好一直这么含着。这块肉不老实,喜欢钻进气管,您也不想窒息而死吧?”
听见这句话,科学家才硬着头皮开始咀嚼。裘铭衍站起身缓缓走过去,弯腰查看。
他的脸几乎贴在科学家俊美无俦的脸上,阴鸷的瞳仁死死盯着科学家上下咬合的嘴,笑容既玩味又病态。科学家不得不闭紧双眼躲避这种精神上的攻击。
裘铭衍低声笑了笑,然后用滚烫的手掌摁住科学家宽阔挺拔的脊背,上上下下不断爱抚。
这个表情,这个动作,真他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