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珊第一张公告是个笑话,第二张公告却打晕了所有有志于科举,有志于成为人上人的莘莘学子,不论是刚启蒙的6岁小娃娃,还是已经考了半辈子不得进体制的老童生老秀才,都不得不认真的去西学学校报名上课,认真的捧着书本学123。
这第三张公告,是笑话,还是打脸?
杭州百姓或兴奋,或怀疑,或好奇,或担忧的等候着。
第三张公告,一个月后,杭州所有商铺,凡雇佣不认识123、不懂加减乘除的、40岁以下的雇工,一律重罚每人每月10两银子。
“这个太胡闹了!”徐锡麟小声的和秋瑾等人讨论。
每月每人10两的重罚,没有几家铺子吃得消,要么解雇不识123的雇工,要么这些雇工在一个月内学会123,似乎没有其他办法。
成年人在一个月内认识123、懂得加减乘除,确实不难,但是,也要有人愿意去学。那些从心灵深处反感西学,反感胡灵珊当知府,反感胡灵珊杀人如麻的,只怕是不肯学,也学不会的。
杭州有多少40岁以下的雇工?作为一个商业繁荣的城市,怕是有几万吧,这是要绝了几万人,甚至几万户家庭的活路吗?
而且徐锡麟认为,恐怕大多数的铺子,最后都会选择解雇雇工,面临无人可用,生意凋零,最后破产倒闭的可怕结果。
胡灵珊笑了:“只怕未必。”
宋教仁也点头:“依我看,杭州百姓必然屈服。”
书生气质满溢出来的理想主义者宋教仁,竟然开始恶意的揣测善良百姓了?
徐锡麟反驳:“未必?只怕还有更糟糕的,比如人口迁移,比如再次造反,再次血洗府衙。”
胡灵珊认真的道:“假如只有屠杀,才能让他们服从我的意志,我会的。”
宋教仁微笑:“说得好。”
徐锡麟愕然:“老宋,你黑化的这么厉害了?”
……
某间商铺。
“张三,你什么时候去西学学堂报名?”掌柜的催促着道。
何子渊带来了不少弟子,加上不断从各地汇集过来的革(命)青年,杭州府衙的人手增加了不少,胡灵珊的华山派西学学校一口气开了十几个分校,从早上6点,办学到晚上10点,各种全日班,午间班,夜间班,足够杭州所有人扫盲的了。
“学个西学123又不会死,容易的很啊。”掌柜的说道,他已经学了,觉得丝毫都不难,除了一开始的别扭外,个别地方还觉得很方便。
“掌柜的,不用担心,全杭州几万人个雇工呢,谁都不去学,看胡灵珊还能砍了几万人的脑袋不?”张三大大咧咧的道。
上次分家这事,胡灵珊不就怂了吗?这次一样会怂。
掌柜点头,心里却把张三打上了必须开除的标签,想着必须去其他地方找个认识123的雇工回来。
胡灵珊的公告,惩罚的是雇佣不合格人员的商铺的老板,张三完全不用承担任何的处罚,就算胡灵珊来真的,罚的也是老板而已,张三丝毫无损。
这种信口胡言,把风险完全转嫁到老板身上的员工,掌柜的完全不能接受。
“不如去学校门口等着,直接雇几个已经学会的。”掌柜的这么想着,看向张三的眼神,就开始缥缈了。
又是一家店铺。
“爹,让他们去学吧。”少东家跪在地上苦求。
丝厂有百余个工人,有人问要不要去学123,老东家居然挥挥手,不用,学那些洋人的玩意干嘛。
把丝绸卖给洋人,赚着洋人钱财的老东家顽固的认为,除了银子,洋人的东西都是害人的,学了没用,大清人就要学大清的文化,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洋人能比的吗?胡灵珊数典忘宗,汉奸卖国贼,该杀!
工人们自然听老板的,不学正好,省了学费。
在富裕的杭州,工人还不至于为了几个学费钱,卖儿卖女饿死冻死,但是,省下几个钱,加块肉,买件花衣服,喝喝小酒,打打麻将,岂不是更好。
少东家大惊:“爹,要是到了时间,是要每个人10两银子的!”百来人就要千两银子一个月,丝厂立刻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