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摇头冷笑道:“男人一旦变心,是真无情。”
就像他的父亲,年纪一大把了,不顾夫妻多年情义,纳那么多妾室,纵容她们欺负他母亲。以致母亲活活气死。
他虽然因为执意经商,导致父亲被陷害被罢官,郁郁而终而内疚,感觉愧对父亲,但对父亲,该怨的地方还是怨恨的。不会因为愧疚,就抹杀掉他父亲那些不好的地方。
文卓则道:“男人不爱这个女人,连同她的孩子也不爱。”
他倒不是说自己,他父亲虽然更加宠爱他继母他弟弟,但听说他父亲对他生母也不错,对他也是宠爱的。只是对他这个原配的孩子,对续弦生的孩子,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而已。
他常年卧病在床,出不去,高门贵户家的秘辛却不少听。而听得最多的便是哪家宠妾灭妻了,哪家独爱幼子了。总结的经验便是,男人爱哪个女人,就会爱那个女人的孩子。男人若是不爱那个女人,连她的孩子也不爱……
荣青梧看着钱益文卓,诧异不已。
这古代,还有思想觉悟这么高的男人?
晚上,元志安未来后院,三只鬼,尤其是钱益和文卓又开始嘀咕了。
“都这么久不见,元兄不想娘子吗?”
“哪有夫妻不睡一块儿的?”
“难道真因为武兄的事生气了?”
见荣青梧仍在记账算账,跟无事人一样,文卓实在看不下去了:“娘子,你就不着急?”
荣青梧头也不抬:“
着急什么?他要和离就和离,要休我就休我,我无所谓的。”
文卓理解不了:“娘子,你到底是个女人,还是得有个归属,元兄很不错,你可莫要糊涂,错过了他。”
钱益虽然觉得女人只要有银子,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至少,在他的帮助下,娘子必定苦不了,但他也认同文卓的观点,若是遇上好男人,还是要抓住的,也劝道:“娘子,我瞧元兄对你是真好。”
荣青梧这才抬头,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挺好的,他若是愿意,继续过如今这样的日子,我也愿意配合。”
文卓不解:“娘子你这是何意?”
荣青梧摇头道:“我不知道。顺其自然,好吗?军屯那边要的新式农具不少,我得抓紧了。还有这马上就要开荒了,我也得做准备不是?我挺忙的,没空纠结这些。”
两只鬼这才住了嘴。
第二日一大早天才微微亮,荣青梧就被武平吵醒。
李氏也心急,一听屋里有动静,立马送来热水,帮着荣青梧洗漱。
想着要去采石场,荣青梧今日又换上了男装。
元志安见了,愣了一下,随后又点了点头。
虽然有他陪着,必定不会让娘子出事。
但以如今潞州的治安情况,像娘子这般貌美,还是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更好。
去采石场的路上,元志安骑着马,和荣青梧的马车并行着,两人隔着车窗低声说着话。
“昨日我去找了李知州,说了
你那农具的事。李知州很愿意,说是这几日就会派人去你农具店谈这事的。”
荣青梧掀着车窗帘子,看着外头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戎装的元志安,连声道谢:“太好了。多谢大人。”
元志安侧头看着她,问道:“你店里的存货多吗?军屯需要的数目可不少,官府这边一旦定下,肯定也少不了。”
荣青梧看着他高挺的鼻子,连忙点头道:“大人放心,存货不少呢!张铁匠那边一直没停过工,店里也有木匠,只需将犁头和木部件组装一下,很快的……”
她话说得很快,眼睛不时还瞟一眼放在车厢最角落的油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