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瑶突然觉得表妹头上长出一对犄角,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才多久不见,娇娇怎么就变得如此……如此。”
想半天她都找不出个合适的形容词,还是罗炜彤代答:“如此精通人情世故?”
顾不得与表妹吵嘴,徐梦瑶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幼时住在姑姑家,全家人有多疼表妹,她一个外人看得比谁都清楚。姑父与表兄自不必说,一个护着一个背锅。姑姑看似是位严母,但只是讲道理时板起脸,据她所知最疼表妹的便是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出嫁前不精针织女工的姑姑,这些年亲手承包了表妹的衣食起居。
“有什么好奇怪,我天生冰雪聪明,这些琐事只看一眼便明白。”
“切,娇娇若是冰雪聪明,那我岂不是文曲星下凡?”
罗炜彤白她一眼:“你是文曲星下凡,那我哥又是什么?”
徐梦瑶咬唇,“表哥是大文曲星,我是小文曲星。”
“九曲桥下面就是湖水,表姐且先低头。”
“低头做何?”
“好照照你那傻样。”
说完不等表姐回神,罗炜彤迈着轻盈地步子转身跑开,迎风的脸上目露不忍。世间情事,多是痴心女儿负心汉。兄长虽说不上是负心汉,但表姐的一腔痴情注定是落花付与流水。
“娇娇,你!”徐梦瑶气得再后面直跺脚,隐约听到旁边传来嗤笑声。
“谁?”
惊疑之下她扒开草丛,那里空无一人,摇摇头确定自己幻听,她也回去找与姑姑说话的娘亲。娇娇表妹不在,她便能独自霸占姑姑。如果以后嫁给表哥,那她便能天天借着晨昏定省与姑姑说话。
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徐梦瑶脚下都生风。
待她走后,花丛所处假山缝隙中走出一人,松松款款地褐色衣袍,此刻他脸上哪有人前的半分萎靡之色。一双刻意修饰过,青黑无神的眼此刻却盈满笑意。因着这份笑意,他眼角稍稍向上挑起,竟让人产生一种祸国妖姬之感。
那丫头到底有多少面,是船上抓住他时不输男子的英武,还是在众贵面前的进退有度,抑或是刚才面对姐妹时的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