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人反应着实让他喜出望外,未等他提,便一一主动请缨。
喜悦之下他甚至放弃了惯常用的吊胃口,板着一张脸让人猜不透意思,进而暗自着急。而是自御座起身,亲自扶起二人:“好,虎父无犬子,朕果然未看错罗四海。罗行舟、徐行知听旨:”
罗行舟心下已然确定,此举挠到了陛下痒处。徐行知倒未想那般多,如今他一门心思就想快些出人头地。表兄弟二人虽想法不同,但皆是忍不住激动,跪拜在地。
“念你二人一片忠君为民之心,朕特封为正七品书吏,即日起编入平西军,择日与大军一同启程。”
“谨遵陛下旨意。”
待两人接旨后,承元帝站起来,饶有深意地朝热群众瞥了一眼:“尔等学子,受父母亲族供养,笔墨纸砚所费不知凡几。其中更有年近耄耋者,碌碌一声,进取之心尚不如两未及弱冠少年。如此,这书不读也罢。”
帝王此言一出,满场鸦雀无声。学子群最角落,先前缩在茶楼那几位鬓间已添鹤发的老翁,如今却是面带惊惧和赧然。莫非方才他们的一言一行皆落到了陛下耳中?进取之心尚不如两未及弱冠之少年,此一言振聋发聩。回忆这一辈子,他们除却浪费笔墨纸砚,墨守着读书人那份虚无缥缈的自尊外,又真正做过些什么?
学子陷入深思,罗炜彤却陷入焦急。表哥与兄长二人,就这么从读书人变成了兵卒?不仅是普通兵卒,而且还在未经丝毫训练的情况下,几乎是马上前往环境最为恶劣,敌军最为凶悍的西北!想到这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表哥和兄长可是两家仅存的男丁,两家皆有老人,他们能受得了?
周元恪不着痕迹地靠近,在旁人不易察觉的角落搀扶小丫头一把,轻声说道:“平西将军任职西北,且两位兄台皆为官,此去定无太大凶险。”
罗炜彤茅塞顿开,对啊,有爹爹照应着,难不成还能有性命之忧?!虽然依旧担忧,但冷静沉着的话音,却是让她把心揣回肚子里。扭头再见那双眼睛,她只觉平素漆黑寒冷的眼眸中,闪耀着让人无比心安的力量。
“世子,多谢。”
她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道,唇角笑意却是无比真挚。
见她大眼睛里露出真实的愉悦,周元恪心下无比熨帖。小丫头人当真不错,跟谁都能处得很好。他甚至能看出来,陛下对她也颇为喜爱。或许是时候,写封信传给云游四海的师傅,告知他徒媳已定。
这般想着他退回到承元帝身后,余光欣赏着三王爷抖动的袖口,心底却思索着好友四皇子。太子体弱多病,能不能熬过承元帝还是未知数。二皇子早殇,三王爷又是这幅模样,有些事看来注定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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