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也不卖关子,而是打开另一卷诏书,正是依安昌侯之愿,更替世子的公文。落款处的时间,却是在十几年前,那时世子还是一心向上的嗣子,并非恶名满金陵的纨绔。
原来他被瞒了这么久,这一刻安昌侯忘却了恐惧,只余满心悲愤。
第87章袁府立
安昌侯府串通北边蛮夷,意图谋反,成为金陵城中最大的事。书房中那些信一出来,就连承元帝也颇有些瞠目结舌。
本来他设想中,随便找个理由除去安昌侯爵位,为朝廷省下一份钱粮同时,更能狠狠地替师侄出一口恶气。承元帝向来拿师侄当自家小辈看,抛却护短,安昌侯府狠毒又怯懦的做派,着实恶心着他了。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连给亲生儿子奏请更换世子都不敢上折子,胆小到畏首畏尾的安昌侯,竟会有造反的胆子。
没错,勾连大齐以北的外族,私自透露行军路线,这是明目张胆的叛国谋逆。想了半天,他只能归结于安昌侯对他后宅那妾是真爱,感情深到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
边被迫接受这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另一边他还要善后。任何有原则的帝王都知晓,叛国一事,不论出自何人之手,都属于绝不能姑息的类型。
但如今此事就麻烦在,师侄还在那家的九族里。左思右想,他还是拿出了师门收徒时就已准备好的圣旨。甭管这圣旨有没有颁出去,反正他是皇帝,他说有这事,还有谁敢反驳不成?如今他唯一怕的,就是到处决之时,师侄囿于礼法为那一家子人求情。
周元恪会为安昌侯府求情么?
从他抄家时,毫不留情地扒出最机密的暗格就能看出,他对侯府没什么感情。总归他还是个正常人,受这么多年糟践,不恨就已经算心胸开阔。要是再反过来,让他为那些人求情,那可真是受欺负惯了已经习以为常,总而言之那样的人傻到没边。
至于名声……当了那么多年金陵第一纨绔,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如今这点小风浪能吓着他?
要说害怕,这会他唯一怕的,就是提亲这事。大齐婚事虽然明面上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父母之命中的可操作性太大。
家风正的官宦人家,一不缺钱二明事理,父母对女儿也不会比儿子差到哪去。当然他所在的安昌侯府是特例,首先他不是亲生,然后最重要的一点,安昌侯府家风简直可以跟妖风相媲美。他不受重视,不代表别人家都这样,大多数正常人家对女儿亲事一等关注。远的不说,就说衍圣公府,看他好哥们朱厚熙如今的悲惨境遇就知道了。
那日在及第街跳坑去衍圣公府族学后,他便以皇子的尊贵身份卷入了公府争斗中。山东老家那些人,被权力和金陵富贵迷住了眼,仗着辈分各种蛮不讲理。为了孔家小姐,他不得不冲锋陷阵,一天天没少唇枪舌战被人骂个狗血淋头。
全方位展示自己的才华和智慧,这般努力后,衍圣公只表示考虑两人婚事,到如今还没个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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