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色渐染浓墨。
威严宫殿寂静无声,新帝登基不久这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这皇宫里应该最喜庆的才是。
要说最高兴的,那应该就是当今新帝的生母,曾经的荣妃如今的西宫太后才对。
这西宫太后真是好命,母凭子贵,一下熬到现在成了太后。
金銮殿外,老太监一手提着衣衫,一手擦着汗,手臂下面还夹着一个白拂,步履匆匆一路小跑地踏上了白玉石台阶。
“皇,皇上……不好了……”老太监抬起头面色潮红看着跟前穿着龙袍,站的笔直的皇帝。
皇帝声音淡淡“什么是惊惊慌慌的。”
“是太后,刚刚西宫的人来报,说太后突恶疾,太医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太监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把头扣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皇帝面无神色,定定站了一会,老太监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摆驾西宫。”
老太监双腿哆嗦站起来,听着语气也听不出,皇帝到底是怒还是哀。
西宫殿外头就跪着一群太医院的太医,半盏茶的功夫就进进出出好几个。
每一个都是眉头紧皱地走了进去,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一旁的老嬷嬷面色看起来也很是焦灼。
皇帝一踏进西宫,老太监的嗓音就变得洪亮起来“皇上驾到。”
随着殿外一声唱喝,躺在床上面色白的太后呼吸也变得急促。
思绪间鹿岑见皇帝披着玄色龙袍跨入殿内,一阵寒风迎面而来。
鹿岑看着那张与自己眉眼颇有几分相似的脸,痛苦的面色慢慢舒缓,嘴角微微上扬。
嘴唇蠕动,似乎我儿二字在嘴里想要冲破出来。
皇帝走到太后床榻边上,目光有些冷冽看着跟前半老之人。
鹿岑被他冰冷的目光惊到,呼吸慢了半截,胸口泛起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只觉得头顶传来冷冽的声音“太后为何突然病急?”
鹿岑身边伺候了许多年的奴婢鹿岑身子侧了过来,低头面向皇帝“太后这些年身子一向不好,今儿早吃了几口糕点,就恶疾突。”
鹿岑瞳孔放大,勃然变色,一口气堵在喉咙,憋的满脸通红。
今日早晨,她只是吃了一点千层酥,喝了半杯梅子酒,不到半个时辰就头晕脑胀浑身虚。
她一向身体康健哪来的恶疾突,这分明就是有人想害她!
皇帝眼皮子略略抬起,语气淡然“朕与太后有话要谈。”
粟辛会意,退了几步,摆了摆手,殿内伺候的人全部退了出去,随后听见沉闷关门声。
鹿岑蠕动嘴巴,极力想出声音,皇帝伸手去替鹿岑盖好被子。
“母后是想对儿臣说,母后不是突恶疾,是有人想要害母后?”
鹿岑眼角泛起红光,果然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母子连心,这不用她说,皇帝便明白了。
鹿岑紧抿嘴唇,双手用尽力气想去握着皇帝,皇帝嫌弃的躲了躲。
鹿岑看着皇帝嫌弃自己的眼神,如坠冰窟。
皇帝看着她神色变化,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