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她打开了卷轴。
上面是一副山水画,看得出来,书生作画的功底不错,在这样一幅画作上,旁边题的那艳诗也是相当扎眼。
“既然你们二人各执一词,我倒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烦劳这位兄台将画上的这诗再抄写一遍,咱们再找个擅长字迹鉴定的人过来,将两诗的字迹对照一二,便见分晓。”
“那万一他刻意改变自己的字迹呢?”那姑娘皱眉看着她。
青汣无奈道“姑娘有所不知,字迹在骨而不在形,这一个人的字迹即便是再变,其根骨都是一样的,再者,姑娘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请这位兄台将自己平日里的习字拿出几篇,加以对照便是。”
那姑娘仔细一想,应道“好,就听你的!”
说着,又对身后的一个家丁道“你去,把阅文书局的掌柜请过来。”
不一会儿,书局的掌柜过来了,书生闷不吭声地回到摊位前将那幅画上的诗誊写了一遍,又取了自己平日里写的字交给掌柜,这一抬头,青汣才现自己原来是碰见了熟人——
合着这个书生就是他们之前在豫州遇到的那个卖灯笼的书生,丰子翌。
还真是够巧的,没想到豫州一别,竟然又在金陵碰到了。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他们打招呼的时候,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为好。
在抬头的一瞬间,丰子翌显然也认出了青汣,不过见对方没有开口,他也就顺势保持了沉默。
阅文书局的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了一身鸦青色长衫,续着半长不长的胡子,在他身上,青汣看不到太多属于商人的精明,相反,他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儒雅气息。
这位掌柜同方才那位姑娘显然是熟识的,但也仅仅是熟识而已。
两厢打过招呼后,掌柜的便开始细细比较画卷和白纸上的字迹。
少倾,掌柜放下了画卷,摸了摸胡须,说道“虽然有意模仿,但画卷上的字与这白纸上的字并非出自一人之手,程姑娘确实是冤枉这位公子了。”
“此话当真?”那位姓程的姑娘皱眉道。
掌柜的笑了笑“阅文书局在金陵也有不少年头了,杨某虽不敢说精通字迹鉴定,但这点儿判断力还是有的。”
“我自然是信得过杨掌柜的。”程姑娘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诗不是他写的,那又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画上呢?”
青汣笑了笑,接过话来道“许是什么人故意的恶作剧吧!这位兄台往后交友还是应该慎重些,杨掌柜以为呢?”
“姑娘所言甚是。”杨掌柜点头表示赞同。
程姑娘倒也痛快,径直对丰子翌道“既然是本姑娘冤枉了你,那便该当着大家伙的面同你道歉。这位公子,方才的事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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