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一眨不眨的看陈老二最后一眼。
暮色暗沉。
陈怜与徐鹤吃了些晚饭,便披麻戴孝的跪在干草垫上,前面放着火盆,烧着今日买来的纸钱。
家中剩下林翠与夫妻二人,而徐青青被林翠兰带到她的家中休息。
“阿怜,儿子,累了便休息。”林翠满是心疼的叮嘱道。
徐鹤点头回应,“好,阿娘回房间歇息吧。”
夜晚,寒风凛冽,徐鹤扶起跪麻的陈怜,用大手帮其揉搓腿部。
“娘子,累吗?”
“不累,就是腿有点麻。”
“嗯,我们坐会。”
两人站起身,坐在椅子上,陈怜愈困顿,不知不觉靠在徐鹤肩膀睡了过去。
徐鹤低头望着那一脸忧愁与疲惫的睡颜,抬起左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天未亮,鞭炮声与敲锣打鼓声响起。
守了一晚上灵的夫妻俩,脱下孝服,回炕上憩息良久。
这时,屋外一身白衣白裙的陈晓来到徐鹤家,一旁跟着牧文州,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陈怜的家中,比自己家还要大几分,院中一棵绿油油的梨树,随风摇摆。
“你是陈怜的姐姐?”
牧文州见到身材健硕,脸上一道狰狞疤痕的赵冬吓了一跳,双腿不自觉的后退半步。
“你不怕,俺不打人。”
“谁。。。谁怕了。”牧文州不服气回应。
“我是她姐姐,今日来送我爹。”
赵冬带着她穿上麻衣,在众人的目光中,在棺材前跪拜。
卧房内,陈怜被徐鹤叫起。
“娘子,午时已到,准备起棺了。”
她揉了揉困乏的双眼,拖着疲惫的身子,穿上孝衣,走出客厅。
陈晓从灵棚走出,两人互相对视,并未说话。
村长见亲属过来,一声起棺,四人背着棺材走出林棚。
唢呐走前头开路,陈怜与陈晓走在他后面撒纸钱,棺材居中,最后面跟着与其上山的村里人。
走了约一个时辰,众人来到溪头村的小山包,昨日村长叫风水先生看过,称此乃宝地,亦可镇煞,背靠溪川河,适合非自然而亡之人。
“落棺!”村长朗声道。
大黑棺被四人放下,旁边则是深约一米的土坑。
鞭炮声响起。
“下葬。”
陈怜看着棺材落入坑中,眼眶噙着水雾,视线逐渐模糊,只能看到那漆黑的棺材,从自己眼中消失,最后深埋于土中,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几人跪在坟前,烧纸烧香。。。
“阿。。。阿爹九泉之下,望您吃好喝好。”陈怜哽咽道。
“阿爹,若有需要托梦于我。”沉闷的声音在陈晓嘴里传出。
安葬好后,村里人与送葬人员在院中吃丧席,一共六桌摆于一起。
陈晓脱去孝衣,便想转身离开。
“不在这吃饭在回吗?”平淡如水的嘶哑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