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人从来都是很准的。
假如不去亲眼瞧瞧幕霞宫现在的样子,心也跟着冷静不下来。
瑶琴叹了口气,劝阻道,“娘娘,谭贵妃一朝得宠,您贸然上门,怕是要沾了一身腥。”
那个女人有办法在这种劣势之下爬上龙床,已经足够引起重视。
现在绝不是上门逞威的好时机,吕妃娘娘一向心思缜密,最近做事却有些不经大脑,这燕国后宫,平静了许多年后,总算迎来了群‘雌’争霸的混乱时代,若想要登上后位,每一步走要走的步步为营,否则,哪怕错了一招,后果都不堪设想。
“本宫自然晓得,去是要去的,最好邀了众姐妹一块去,宫妃拜见贵妃,送上一些小礼物,到时候咱们再见机行事。”吕妃脑中已经勾勒出几个绝佳的名字,个个都是不好惹的角色,吉妃也是务必要带着的,她的冲动有时候是最能打破僵局的武器,只需要撩拨几句,就不信她能忍耐得住。
吉妃对皇上的情意,人尽皆知。
她已经在温贵妃手下败北一次,如果再输给了幕霞宫的胆小鬼,呵呵,到时候会演变出一番怎样的激烈碰撞呢。
拭目以待吧。
二个假贵妃
长乐宫。
温贵妃的新寝宫。
处处萧条破败,与长公主府的清净雅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偏殿原来是琴房,温贵妃一住进来就叫人把悬挂于房梁上的白纱布幔都扯掉,打扫的干净清爽,多余的家具摆设也搬了出去,整个房间空旷而敞亮。
角落里,摆放着桌椅茶具,也是唯一被温贵妃留下来的家具。
此时,她却处于深深的后悔当中,为什么要留两把椅子呢?一把够她一个人坐,不是很好么?
害的闲杂人等混进来,赶都赶不走。
“十九,你穿了女装真的很好看耶,唇红齿白,又没有女子的娇弱,英姿飒爽。”某人窃笑着拍手,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一袭宫装,岔开的腿颤动不止,完全破坏了好扮相,“我真要捎信回去问问娘亲,她老人家当初是不是生了两个孩子呀,不然你怎么会跟温娘娘那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连我这个从小把你带到大的哥哥都分不清耶。”
“小白,咱娘去世好几年了。”十九厌恶的扯了扯裙摆,觉得这种装扮实在是碍事,要是能选择,他才不要和那个什么娘娘相像,然后被派出来执行任务,还得假扮女人,简直是耻辱。“还有,损别人之前,麻烦你先看看自己的德行。”穿女装的人又不是他一个,公子白五十步笑百步,有啥好得意的。
公子白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为了任务牺牲卖相,也不是一次两次,这回只是贴了软皮面具,再用缩骨功扮成女子身形,装成是幕霞宫的谭贵妃,对他来说也不算是难以接受。
穿着精致的宫装,照样没站像没坐像
可他也是有烦恼的,比如说,烦躁的搂开挡眼睛的刘海,郁闷不已,“我已经很低调,也装的很害羞了,为什么还是被人一眼就看出来,和原来的那个女人差了许多呢?”
十九从上到下,眼神狠辣辣的扫过,照实直言,“你身上就没半点女人味。”
打扮的粉妆玉琢,也掩不住男子的粗犷。
穿着精致的宫装,照样没站像没坐像。
谭贵妃再差也是书香门第出声,又入宫多年,女人味十足,模样可以造假,那气质是学不来的。
“十九,既然你接了这个任务,那么就该兢兢业业的完成。”那讨厌的长刘海又掉下来,这个谭贵妃没事在眼前弄这么多头发做什么,挡着不让人看眼睛吗?公子白气愤的不已,真想找个剪刀来,咔嚓到底才算干净利落。“根本不会武功的温贵妃忽然弄了个练功房,没事就钻里边,噼里啪啦的身影翩若惊鸿,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十九甩了公子白一眼,“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刺客外,没事儿谁还会来?我不练功,难倒直接憋死在这儿吗?”
那倒也是,都住进来两三天了,连个上门的客人都没有,把公子白闲的每天趴在长乐宫的琴房内,瞧着十九飞来飞去,畅快淋漓的练功。
他本色演出,无可避讳。
公子白就不行了,脸上是一层胶贴的软皮,大幅度流汗的情况下,很容易脱落的,到时候耽误了正事,后悔都来不及。
“小白,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哇?”虽然环境很是清幽,也没人打搅,十九还是不喜欢一直穿着别扭的女装,脑袋上插满了可笑的首饰。
乐在其中
“我也不知道。”上边的命令是无限期,直到事情解决为止。
没准一辈子就栽到这儿来扮女人了。
十九的脸色已经黑了。
“任务完成的条件是什么?”公子白可以忍辱负重,他可受不了一生如此,还是早解决早闪人为妙。
“宫中绝对安全,隐藏的钉子全部拔掉。”非常笼统,非常概括,非常的。。。悲愤。
拳头攥紧,努力很久才没朝着桌子挥下去,不然打散了架,还得跟宫人们解释,两个连饭碗都捧不稳的娘娘是怎样暴力的摧残了这套梨木椅。
“后宫是什么地方?聚集了天下最富有心机的女人,只要有她们在,危险的隐患就不可能拔掉!”何谈绝对安全?这简直就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公子白耸耸肩,没说话。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十九重伤了皇上,这件事表面上是平息掉了,不再追求。
可无论如何,他们欠了陛下一笔,或者可以说,是一整个家族,几百条人命,背负着这么沉重的担子,无论上边压下来多少任务,兄弟俩都必须要完成。
“必须要想个办法,把那些该死的钉子都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否则,惨的就是他了。